昨日據說也請了一抬戲班來熱鬧,妙音不慣聽戲文,又因為家裏沒什麼客人便老趙給打發了。結了各處的錢。午飯後,柴安回來說:“爺在宮裏等奶奶去呢。”
“進宮做什麼?”妙音不解。
還是趙家娘子在旁邊提醒:“這是皇後娘娘的恩德,總得入宮謝禮。”
妙音一拍腦門,心想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忙裝束了一番,趙家娘子又幫忙雇了轎子,妙音帶了紫蘇,一並往宮裏去謝恩。
皇後雖不召見商羿,不過卻將妙音帶到內室說著私房話。
“這位商大人待你如何?”
妙音含羞低了頭,微笑著說:“挺好的。”
“那麼我就放心了。以後你們夫妻倆也要和和睦睦的。多替他們商家添丁帶口,不出幾年就繁榮起來了。”
妙音始終含著笑,從鸞坤宮出來後,又去探望了一回柯蘭。和上次妙音來見時沒什麼兩樣,照舊的言語不多,有些木訥。不過見她似乎樂於現狀,妙音也放心了不少。
從宮裏出來,夫妻倆同乘一駕車。商羿和妙音道:“皇上已經準了我兩個月的假期。後日我們就起程吧。”
“度蜜月麼,去哪?”妙音興高采烈的問了句
“什麼叫‘度蜜月’?”商羿覺得自己沒聽過這個詞兒,很是新鮮。
妙音連忙掩飾道:“爺不是說要出行麼,去哪呀,要帶上我嗎?”
“當然得帶上你。我們回淮安去,正好去祭祖掃墓。說來這些年,我還真沒回過家鄉。這次回去,總算是能讓地下的父母瞑目了。不僅沉冤昭雪,而且還得了你這樣好的一個媳婦。想來他們必定也是喜歡的吧。”
“這時候的江南是怎樣的景致呢?”妙音想或許比京城裏要美得許多吧。
回到家裏,商羿帶著妙音參觀了他新買的這處兩進的宅子。妙音走了一回,後麵還有個小花園,要說住的話,算得上很好了,便回頭問商羿:“買這屋子恐怕就花了不少錢吧?以前那好好的弄一下,就能住的,如今又買了這麼大的地方。還隻怕太空了。”
商羿莞爾:“用了四百兩銀子,倒不算貴了。”
妙音道:“怎麼不算貴。家裏有多少的產業我倒是清楚的,好些收入要到年底了才能交上來。看來要省吃儉用一陣子了。”
商羿拉著妙音的手道:“你是當家奶奶,我就將這個家交給你來打點。”
妙音道:“那麼說好了,小事我做主,大事爺做主吧。”
商羿頷首道:“倒是個不錯的建議。”突然伸出手指來,和妙音說:“那我們拉鉤好不好?”
“不,誰和你拉鉤。又不是小孩子家家的,再說遇上了大事我也有協助的權利,你有告之的權利。這些都是婚後的規矩,以後可不許一人就拿主意了,將我完全晾在一邊。”
商羿連忙稱是。
兩人正在榆樹下商議,半夏走了來請示:“吳媽說飯菜好了,請示爺和少奶奶,擺在哪處呢?”
商羿開口便道:“就花廳吧……”話音未落,扭頭去看妙音,卻見妙音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如何,才定的規矩,爺立馬就反悔了。”
商羿忙告饒:“娘子,是為父的錯。那麼請娘子定奪吧。”
半夏疑惑的看著這二人,心想他們這是為何,怎麼讓人看不明白。
妙音哂笑著點點頭:“慢慢的改正吧,既然爺開了金口,沒有不依的道理。花廳就花廳。”
夫妻倆在花廳上用了飯,天色也漸漸晚了。妙音想起商羿說的後日要動身南下的事,便吩咐紫菀她們收拾行禮。自己則讓老趙將賬本和各式禮單拿來,她得算算家中究竟還有些什麼。倘若有借貸,也好記著,等手上有閑錢了還給別人。
妙音一手翻賬本,一手撥弄算盤,動作很是敏捷。等到合計完,脖子有些酸疼了。商羿正好走了來,替妙音揉了揉,又去看賬本上的數,和妙音說:“沒想到娘子不僅醫術,就是這算數也了得,當真讓人佩服。”
妙音道:“以前在蓮花庵的時候我也算過賬本。從賬麵上來看,倒還有點結餘。收的這些禮,將來是要比照著一一還給人家,就是所謂的人情往來了。”
商羿腦袋耷拉在妙音的肩頭,似乎顯得有些疲憊了,又催促著妙音該早些入歇。明日還要去袁家道謝,還得給全福人霍氏封個大大的紅包。
妙音聽說,便收拾了一下。叫了兩個丫頭進來服侍梳洗。直到商羿吹了燈火,兩人並排躺在床上,帳子裏漆黑的一片,兩人挨得如此的近,也都看不清對方的臉。直到有人在黑夜裏將妙音的手緊緊的攥住,又聽得那人說:“妙音,能夠娶得你是我三生最大的榮幸。我在想,等我們從淮安祭祖回來,順便去下臨淄,我也好拜祭下嶽母。”
妙音想了下方說:“師父畢竟不算這紅塵之外的人,想來也不受這些俗事所牽絆了。不過我倒是想念以前在臨淄的日子了,能與你一道去看看也是極好的。”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商羿永遠不會忘記圓濟師太將妙音托付給自己的那夜,沒想到兩人還真走到了一起。商羿想,當初的承諾還有一句“永不許辜負妙音!”他一定會履行下去。不會成為一紙空言。
隔日一早,商羿還想纏綿一會兒妙音卻說還要正事,便自個兒起來了。商羿也跟著起身,先換了身裋褐,到後園子裏練習了一套劍法。兩人用了早飯,便往袁家而去。
袁渝任了大理寺卿,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閑工夫在家等著商羿來訪。好在霍氏在家。當妙音將一封五十兩的謝儀遞到霍氏手中時。霍氏卻推讓說:“幹嘛封這麼多,能幫上忙我也高興。”
妙音笑說:“這是霍姐姐正該得的,禮數如此,也不好疏忽。”
霍氏隻得收了,便又問妙音:“明日你們是不是要回娘家呀?”話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又不好收回去,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這回門之禮隻怕是免不了的。”
妙音也不惱,依舊含笑的說道:“明日我們要回淮安祭祖,回不了娘家了。爺的假期有限,能早一天動身是一天。實在不好耽擱。再說那個娘家,霍姐姐是清楚的,我如何回去呢。又沒從那裏出嫁。不過爺已經給孫家老爺帶了信,讓中午過來一趟,聚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