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了,嫁了有錢人。從此,她不再每天起早貪黑地奔波在路上,不再因為上司陰沉的臉小心翼翼,也不再為了吃穿家用而發愁;老公每天賺來大把的錢供她消費,保姆幫她料理好所有家事,她穿梭在商場、美容院和家之間,用打麻將消遣時光。
生活很安逸,可再舒適的日子,過久了也不免會乏味。尤其是,自己三十歲了,丈夫公司新進的職員,都是二十幾歲的女孩。曾經,丈夫誇讚她漂亮、能幹,可現在他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就算穿著再昂貴的衣服,丈夫也不過是看上兩眼,一句讚美的話也沒有。出席活動時,她隻能聽到丈夫對業內那些成功女士的恭維,聽到他向自己介紹,那女人多麼了不起……她心裏很失落,甚至湧起了自卑。她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這些心情,隻會在回到家後大發脾氣。一哭二鬧三上吊,起初還有點效果,可用得多了,丈夫也習慣了,任她無理取鬧,自己躲清靜去了。
她覺得要窒息了。終於有一天,她收拾好行囊,一個人離開家,去了陌生的地方。她以為,見不到自己,丈夫會很著急,會給她打電話,會給她的朋友打電話,四處詢問。可惜,這隻是她幼稚的幻想。丈夫是打電話過來了,可說的是公司忙,這兩天不回去了。在陌生的城市裏,她覺得很冷。她住進一家最昂貴的酒店,想著自己第二天四處走走。
這樣的旅行,實在不開心。平日裏出門,都有司機接送,不用操心路該怎麼走。現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她分不清東南西北,拿著地圖發呆,隻會看,卻看不懂。有人跟她搭訕,她嚇得心慌。最後,隻得打個出租車,去了當地的名勝,而後又打車去了機場。
亦舒說:“女人經濟獨立,才有本錢談人格獨立。如果在經濟上依賴男人,就隻能感歎一句:娜拉出走後,不是回來就是墮落。”終於回來了。可是,望著眼前的大房子,她的心又沉下去了。她覺得很諷刺,自己就像是透明蜜罐裏的蝴蝶,透過玻璃看外麵一片光明,可實際上卻無路可走。
或許,這就是現實版的“娜拉出走”,她與《玩偶之家》裏的女主人公沒什麼分別,一個喪失了獨立生存能力的女子,她的生活可想而知。
在愛情裏,女人需要好自為之。你的主角永遠是你自己,他的出現,隻是因為你選擇了他。不管他是誰,陪你走到哪兒,你都要讓自己的戲隆重地演下去。就算他離開了,你缺少的也隻是一個錦上添花的男配角,那份來自生命深處的掌聲,那份給予自己生存和幸福的能力,始終在你手裏。
生活裏,還有一些女子,像是一株攀緣的淩霄花,借著愛人的高枝炫耀自己,以為這一生的幸福就是“我是誰的誰”。可惜,誰的誰不代表什麼,誰的誰也不那麼重要,女人的未來,自己決定。
三年前的聚會上,許慧出盡了風頭。她與讀書時判若兩人,短發變成了波浪大卷,看起來嫵媚多姿。席間,她不停地詢問周圍的朋友:買房了嗎?你愛人做什麼工作?有沒有計劃到澳洲玩一圈?乍一聽,還以為她隻是和闊別多年的老友敘舊,可是很快,她的真正用意就曝光了。
接過某朋友的話,她故作輕描淡寫地說:“我愛人下個月要調到澳洲了,以後連周末檔夫妻都做不成了。”這話聽起來總讓人不舒服,是在抱怨,還是在顯擺?她在感情上的態度很明確:與其在江湖上不分晝夜地辛苦廝殺,到頭來還不知道是悲是喜,倒不如安安靜靜地找一個好依靠。她總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成為誰的誰,這個‘誰’,包含著許多附加條件——愛我,有錢,有地位,能為我提供優越的物質條件,能為我提供更好的發展平台……”這個“誰”,決定著她的未來。選對了,坐享其成,或是少奮鬥幾十年;選錯了,背著壓力過活,能不能熬出來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