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斜倪了盛信廷一眼,“太醫什麼時候過來?”
“應該是快了,”盛信廷道,“你一會兒叫人去府門那裏守著罷。”
雪蘭引著盛信廷去了紫園。
葉建舒沒想到雪蘭沒送淳親王,而是帶進來了盛信廷,他急忙起身相迎。盛信廷對葉建舒說,一會兒陳太醫就來。
葉建舒大喜過望,不用自己請,有人幫請了來了。而且還是淳親王口中性子有異的那麼一位太醫。兩個人都推薦陳喜,想來陳喜有些本事。
正說著,小丫頭稟報說陳太醫到了。
葉建舒親自相迎,讓進了陳喜來。
陳喜一直被請到葉世涵的床榻前,他隻看了一眼,便轉頭對葉建舒說,“沐恩侯病得很重,已經由寒病轉為熱症了,現在是由熱轉成喘病了。”
雪蘭在一旁急急的問道,“陳太醫,家父需要吃什麼藥才能見好?”
陳喜搖搖頭,“侯爺的病隻怕一時半會不會好,若是大好,也要半年之久。現在我先給侯爺開幾副藥,先治哮病,再去祛熱症。”
葉建舒連忙謝過陳喜。
陳喜說著,手指搭在葉世涵的手腕上,細細的診起脈來。
雪蘭在一旁咬著唇,緊張的望著陳喜。
陳喜把過脈之後,葉建舒便陪著陳喜去開方子。
雪蘭這裏把盛信廷讓到了紫園花廳。
盛信廷坐下來和雪蘭說起葉世涵的病,“我還認識一位郎中,診治咳嗽也是很在行,隻是他現在不在京城,我已經叫人給他送去了信,大概要幾天,他便會回來。到時候讓他再幫著沐恩侯看看。”
雪蘭謝過盛信廷,盛信廷牽起了嘴角,全做笑意,“反正你欠我的人情不是這一點半點的,我都不會往心裏去的。”
雪蘭狠狠的瞪了盛信廷一眼,盛信廷隻笑著又道,“蘭溪很惦記你,要你注意身子。”
盛蘭溪是雪蘭最要好的朋友,雪蘭現在顧著葉世涵,已經很久沒給盛蘭溪寫信了。
“請你代我回去多謝謝蘭溪。”雪蘭低著頭道。
“不能幫你,”盛信廷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朝著雪蘭笑了笑,“若是想說,你自己去和蘭溪說去。待沐恩侯的病大好,你們兩個愛怎麼說,便怎麼說。”
一直壓在雪蘭心頭的巨石似被撬動得鬆了許多,盛信廷就是告訴她,葉世涵不會有事。其實也是極平常的安慰,到了盛信廷的口中,便比尋常話多了幾分認真。
雪蘭一直都很害怕,害怕葉世涵一病不起,害怕她頭頂那座遮風擋雨的大山頃刻間便倒了下去。雪蘭想對著誰大喊:她不想做沒爹沒娘的孩子!她享受著父愛通共才這麼幾年,難道不能讓父親再多疼疼她麼?!
長夜裏,每每雪蘭被自己的噩夢嚇醒,醒後都是渾身冷汗森森。雪蘭不敢告訴別人她的擔心,她隻有心裏默默煎熬著,亦不能說。
今日,盛信廷似乎比雪蘭還相信葉世涵沒有事,雪蘭的心忽然不再焦躁,她就想,一個外人都信自己的父親沒事,她還在害怕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