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幽的竹林裏,一白一藍的身影安靜地站在那裏。
莫子涵看著莫清痕站在爹娘的墓前,說不出話來。她靜靜的搜索著這片竹林,突然驚訝得有些哀傷:“這..這些竹子,開花了。”
莫清痕聞言四周打量了起來,隻見一些零星的白色小花錯落地散在四周,像極了剛飄下還來不及融化的雪。
竹生百年隻花開一次,花落便是竹死之時,喚為“竹泯”。心亦如那綠竹,窮盡一生,隻為一次綻放。若花盡散去,心便死了。
莫清痕無言地笑了,自顧自地說:“這片紫竹林不知是什麼時候有的,自爹娘在一起後他們便經常在這竹林裏撫琴跳舞。”
“我們的娘…她…”莫子涵心裏想著那女子不簡單,奈何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想說我們的娘她不是尋常女子吧。她確實不是。但具體怎麼與眾不同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娘叫月綄菱,其他的一無所知,因為他們從來沒向我透露半分。她應該是這個世上難得一見的絕色女子了。”莫清痕說到此卻喃喃地成了低泣。
“隻是想不到…那麵臨死亡仍舊雲淡風輕的女子現在竟然躺在這裏”,莫子涵輕聲地接應到。
“雖然爹是個商人,卻廣結朋友。在我小時候爹娘便送我去拜師學藝。可是哪知小妹你體質比我更清寒,因此自小身體便異常羸弱。爹娘不得已把你送去藥穀裏靜養,以緩解你身上的寒氣。眼看你身體好些,爹娘和我去接你回來,卻不想在回來的途中…”莫清痕有些失神的說道,夾雜著深深的自責和哀痛。
聽到這裏莫子涵有些自嘲地笑了,想不到才來到這個世界,她就眼看著自己的親生父母慘死,難道她本來就注定應該孤獨麼?孤獨的滋味對她來說,已經夠了,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肯讓她如願,讓她享受哪怕是片刻的幸福?想著想著,莫子涵的眼睛不覺有些潤了。
似乎察覺到莫子涵的不對勁,莫清痕轉過身來,看著她,看進她的眼底,看進她靈魂的最深處,喃喃說道:“小妹,大哥知道,自你摔下馬車的那一刻,你或許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妹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但無論無何,你隻要知道大哥也永遠會保護你就行了!你不是孤獨一人,一直會有我在你身邊!”
似乎從來沒聽到過這麼好聽的話,也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會被人保護,一旦有人說出口了,莫子涵還是感覺到濃濃的感動和溫暖,盡管那麼動聽的話不是那麼真實…但她心裏仍然是由衷地叫了他一聲“大哥”。
看著莫子涵從有些落寞的眼神恢複如初的清冷,似乎還有一絲一閃而過的光彩,莫清痕有瞬間的失神。
“稟告主人,之前的那兩人已從莫府後山的竹林裏出來了,似乎剛剛祭拜完莫老爺夫婦。”堂內突然閃進的一黑色人影像主座上的人彙報到。
那主座上的人不發一語,隻是一個輕微的手勢,那黑衣男子一下消失不見。他依舊是一身紫色的錦袍,頭發散著,邪魅十足,嘴角還掛著玩味的笑。
自他接到七玄門的密報後,立即快馬加鞭地趕往黑鴉山,隻是還有人比他快一步。莫宣南的公子他是見到了,隻是後來竟意外突然出現一來曆不明的女子。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莫宣南還有一個女兒,名為莫子涵。
想到莫子涵,他不禁嘴角的笑又加深了幾分。隻是遺憾的是,他還是沒能及時趕到,救下莫宣南夫婦。雖然他們的勢力與他的家族多少有些交叉,可他也是像長輩一樣尊敬他們。
真是遺憾。莫宣南,想不到你不入江湖卻也如此下場,還真是虧了你那貌美絕色的夫人啊,到哪裏都能引起禍端。這樣我可又失去了一大臂膀。
索性還好的是,你又有那麼優秀的一個兒子,也能擔你大任了,你就放心地去吧。不過,我真是對不住你,有些事不是我能操縱的。
可他想想又有些氣惱。哼,好你個莫宣南,你也沒告訴我你有一個如夫人般清冷絕色的女兒。你還真是不賴,還把她藏得好好兒的,連我都不曾見過一麵。這次我可要好好會會她了。
莫子涵和莫清痕剛回到莫府不久,管家便來報說有貴客登門。
莫子涵還在心裏暗自揣測是何方神聖,便已瞥見那一抹邪氣的紫色身影已向大堂走來,眼神暗暗冷了幾分。
看清來人後,莫清痕十分驚訝,這不是前幾天在黑鴉山碰上的那位公子麼?
那人也毫不客氣,懶懶地笑道:“在下淩風。清痕公子,別來無恙吧?”
看著莫清痕有些愣愣繼而恍然大悟的表情,暗自有些好笑,繼而又道:“在下本是想到貴府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畢竟莫府…”他不自覺地瞟了瞟四周懸掛的白,可看到莫子涵不甚友好的眼神時又故作愁苦到“如此看來,莫不是在下打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