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洛水,天氣還不算很熱,但是性急的女孩已經紛紛套上清涼的短裙、熱褲,讓街頭的無良禽獸眼睛吃夠了冰激淩。
龍門大廈旁邊陳舊的IC卡電話亭旁邊,黃三皮和白寶鬼頭鬼腦的窺探著從大廈裏進出的人流。在他倆身後,站著一個穿白色長裙的長發女孩。
肩若刀削,柳葉彎眉,剪水雙瞳,兩個祖母綠耳墜讓弧線完美的耳垂顯得更加動人,白色長裙上點綴著幾枝紅梅,這女人單論眉眼也算得上是美人了,雖然美女現在已經不是稀有物資了,尤其是在洛水這個以美女出名的城市裏,漂亮女孩更是一抓一大把。
真正讓人動容的是她恬靜的氣質和眼睛裏那一抹淡淡的哀傷。她隻是靜靜的站著,但是眉宇間那段自然流露的風情,讓人感覺到她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她應該在溪邊浣紗,在花園裏焚香拜月,她更應該猶抱琵琶半遮麵,彈一段《塞上曲》,讓大珠小珠滾落玉盤。
她應該伴著柳三變的紅板節拍,輕啟檀口,唱一闕“楊柳岸曉風殘月”,她更是應該在力士手上旋轉著跳一曲掌中舞,而不是出現這個汙濁喧囂的工業文明時代。
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女子!這樣一個弱不勝衣的女子,實在不應該是現代社會應該有的,這種感覺的女人,即使是吳道子、唐伯虎的生花妙筆也難以盡顯她那種這種古典的高貴。
弱不勝衣,我見猶憐!
畫中仙!隻有畫中的仙子臨凡才能和這個女人的差堪比擬。
“我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欺負了,我幹脆改名叫白活算了!”白寶哭喪著臉道。
女孩嘴角挑出頑皮的笑意,捏著白寶的鼻子道:“真不知羞,才十五歲說話就那麼老氣橫秋的!”
“媚兒姐,我已經一百一十五歲了!”白寶鄭重其事的糾正道。
女孩笑意如春水初融,落日的餘暉在她皮膚上鍍上一層金色,那種青春少女特有的油潤質感讓人有忍不住摸一把的衝動。
“沒修成人形之前的日子是不算數的,就像人隻能在出生之後算年齡,在母親的肚子裏不算,最多也隻能算虛歲,你啊,還是十五歲!”女孩用水蔥般的纖纖玉指戳了一下白寶的額頭。
白寶一臉苦悶的道:“虛一百歲?那也太虛了吧?”
黃三皮在一旁捂著嘴竊笑。
白寶磨著板牙,氣哼哼的遷怒道:“黃皮子,你樂什麼?你小子得虛二百歲,比空心蘿卜還虛!”
黃三皮苦著臉撓頭,頭皮屑撲簌簌的往下掉,讓女孩看了不禁輕蹙起眉頭。
“來了,來了,媚兒姐,就是那個家夥欺負我!”
看到嶽楓走出大廈,白寶眼睛一亮,氣哼哼的朝身後的女孩道。雖然真正收拾過著兩個小妖的人是寧真,但是白寶也沒打算放過嶽楓。在白寶和黃三皮看來,嶽楓和寧真就是同夥!
“哦,是他啊?看起來也什麼了不起,我還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女孩淡淡的笑道。
黃三皮三角眼在眼眶裏滴溜溜的轉,連連擺手道:“媚兒姐,你可別小看這家夥,他的符咒可厲害了,你要小心啊,不行的話,我看就算了,反正我們這些小人物也經常性的被人欺負,早就習慣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圈都有些發紅,一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又被他強忍著沒有掉下來。看的黃皮子暗自讚歎,白寶要是當演員,那絕對有從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捧回小金人的希望。
白寶一直盯著嶽楓,見他走到公車站,上了九路公交車走遠了。從大廈的出口,傅清婉行色匆匆的走了下來,四下望望之後,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白寶還有些紅腫的耳朵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起來,努力的傾聽著電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