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峽站在原地不動,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一道白影矯捷,快速擋在真氣麵前。墨潔被連帶著向後退了兩步,歎息道:“燁霖,少安毋躁。”
“墨潔!”慕容昱澤快速踱到他身邊,見他臉色又白了幾分,眉頭緊蹙,“你真氣耗損過多,如今怎能……”
他擺擺手以示無礙。
歐陽燁霖向來是個沉著穩重的人,做事中規中矩,為人古板。此次他毫不留情地用了八分功力,確實是這些日子急得焦頭爛額,暫失理智。直到墨潔為張慶峽擋下他的攻擊,他才意識到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果然,他聽到墨潔問道:“你來此處便是為了冷嘲熱諷?”
“今有兩事。”他鬆開手,露出懷裏的人,“第一事,另一塊淞雪玉從何而來?”
四人在看清他懷中的人時身子都顫了顫。
“你將她怎麼了?”慕容昱澤冷著臉問。從他出現他便一直留意,她像塊木頭般躺在他懷裏。如今露出全麵,更是確認了他的不安。
懷裏的人隻著單薄的白色褻衣,蒼白著臉,空洞地睜著眼睛。
他快速用衣袖包裹住她,聲音寒冷:“先回答我的問……”
慕容昱澤與墨潔對視一眼,出手如電。張慶峽在雪中打了幾個滾,再起來頸邊已架了一把折扇。
“禕依~”慕容昱澤抱住她喚道。懷中的人毫無生氣。
“你究竟做了什麼?”桃花眼暗含殺氣。
張慶峽冷笑一聲:“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偏要賴在別人身上。”說著便看向焦急的慕容昱澤,“你若不想她死,就將風雪擋好了!”
他迅速地將她護在懷裏,渡了些真氣過去。
空氣中,隱隱飄蕩著花草香。
他垂頭,果見白色褻衣上浸出幾滴鮮血。
折扇的力度加重幾分,張慶峽斜睨道:“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是一位老乞丐給她的。”慕容昱澤答道。接著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說了一遍。當初她說老乞丐在臨終前給了她一塊玉,他隻當是普通玉石,並沒有聯想到是淞雪玉。若他能再細問,說不定早就可以緩緩水的問題。
“千雪寒雞粥~”冷厲的模樣夾上淒涼,他不想信卻又不得不信。
慕容昱澤點頭。正是因為這一碗千雪寒雞粥,他才認識了何禕依。
張慶峽的身子在抖動。他萬萬沒想到,阿爹竟然是在不久前過世的。那姬半雲所說的又有幾句真假?雙拳狠狠砸進雪裏。那他的這些努力究竟有什麼意義?他在這世上苟延殘喘又是為的什麼?
“峽兒!快走!”淒慘的聲音盤旋在耳裏。他清晰地聽見心跳的聲音。姬半雲!手中的雪被他握開飛濺開來。墨潔早已收回折扇落在蕭染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我趕到時雪妖已用冰雪凍住你阿爹全身的經脈內髒,這是你阿娘!”一支石簪滾落到他腳邊,旁邊是一具白得透明的身體。
雪妖無血,身體越是透明便表明其越孱弱。
他在地上麻木地爬行,慌亂地抱住命懸一線的蕭殷。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天就塌了呢?
“阿娘,我們不求他們!”大滴大滴淚水滑落,他抽搐道,“峽兒不怕,峽兒沒事!阿娘,我們……我們回家!”
餘光隱有一片紫影,他像抓著一條救命稻草:“救她,我求你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