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沒有接著秦時時的話往下說,而是淡定地將茶杯放在桌上,繼續說:
“張陽和廖小清好的時候人還在盛時,廖小清是校花,能跟又老又醜的張陽在一起,而且還是做小三,不用說你也知道是為什麼。”
秦時時目光變了變,也避開了剛剛自己提的話頭,陷入沉思說:“他那個時候就開始假公濟私,從盛世偷信息,甚至是撬項目走了麼?”
莫子謙從公文包裏掏出一疊資料:“這是張陽五年以來接手所有的項目情況,你可以看看,這個你所謂忠心耿耿的盛時老人,一共從你那裏貪了多少。”
秦時時雙手顫抖著一頁頁翻看,越看越心涼如水,看到最後一頁,心簡直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裏。
“三個億。”她顫巍巍地吐出一個數字,渾身虛脫地沒有一絲力氣。
連看著她長大的叔父輩的張陽,都對盛時下如此的狠手,她到底還能信任誰?
“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當初你才要開除張陽?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一直要等到現在?”秦時時咬著下嘴唇,皺著眉看著莫子謙問。
她的眼神無助又可憐,覺得這個世界似乎都在和自己作對。
莫子謙輕輕歎了口氣,閉了一下眼說:“時時,你知道麼,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這些,但你一開始就選擇了相信,相信過去,相信你眼前看到的現象。”
“人心難測。”莫子謙擔憂地看著她,關切地說。
秦時時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確實啊,人心難測,過去的感情再深,也比不過現在的好處和利益,莫子謙,盛時已經是你的了,杜苗溪也是你的了,既然這樣,我們離婚吧,我。”
秦時時痛苦地邊說邊站了起來,她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女孩,無助絕望,活得像個笑話一般。
她曾經愛的,相信的,都離她遠去,傷她太深。
隻是她站起來才發現不對勁兒,一天的緊張會議,加上跌入穀底的情緒,讓胃徹底罷工了。
絞痛一陣陣傳過來,她隻好躬下腰,用手捂住胃,支撐著勉強沒倒下。
“時時。”莫子謙立刻意識到她不對勁,站起來扶住她說,“胃疼了麼?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秦時時甩開他的手,臉色慘白地發脾氣,她才不要看著他貓哭耗子假慈悲。
隻是這樣的逞強並沒有用,她的抽疼加重了,額頭的冷汗一層層往外冒,沒一會兒,額角就濕了一片。
莫子謙沒有再說話,腰一彎,將她直接抱了起來,長腿跨過椅子,從金福軒的後門直接去了地庫。
“莫子謙,你不用假惺惺的,我不去醫院。”秦時時嘴硬地小聲抗議,可是她的身體早就忠實地靠近了莫子謙的懷裏。
莫子謙依舊一言不發,隻是抱著她的雙臂收緊了一下,抿著唇加快了腳步。
到了車上,莫子謙從後備箱倒了一杯熱溫水出來,遞給秦時時說:“先喝一點兒,緩解一下疼痛,到醫院還有二十分鍾。”
秦時時不接,心裏還是憋著氣。
莫子謙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食指拇指一擠,把秦時時的嘴撬開,一杯水毫無商量地都灌了進去。
“咳咳。”秦時時差點兒被嗆著,等水灌完,她憤怒地推開莫子謙,攥緊了手一拳打了過去。
隻可惜她現在身體虛得厲害,根本用不上什麼力氣,她的拳頭被莫子謙一掌包住,順勢一拉,整個人都被拽了過去。
莫子謙貼上去,手臂越過她的身體,輕輕一抽,把旁邊安全帶的鎖扣抽了過來,迅速給她一扣,把她牢牢固定在了副駕駛上。
“等你病養好了再打我也不遲,現在聽話去醫院。”
莫子謙撂下一句,看也不看她,轉頭點火掛擋,把車子轟了出去。
這一路上,勞斯萊斯幻影飆出了一百八的時速,從高架橋下來直奔HX的附屬醫院,原本半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壓縮成了一刻鍾。
可是到醫院的時候,秦時時已經疼得不省人事,雙眼閉得緊緊的,嘴唇泛白。
莫子謙一路抱著她狂奔,邊用藍牙耳機聯係李醫生邊往電梯裏麵衝,直到進了貴賓急救室,他才稍稍喘了口氣。
“莫總,您喝點水。”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李醫生從診室出來,給莫子謙遞了杯熱水說:
“不是大毛病,急性胃炎,已經處理了,但是這個病要調養,情緒飲食和作息,都要控製,今晚先留院觀察吧,明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