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轉過身看向收款台的時候,剛剛的那位“程太太”顯然已經不見了,隻有結賬的店員,還在清點收款。
店員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得莫名其妙,愣愣地盯著他好一會兒。
莫子謙顧不上尷尬,趕緊抬腳追出咖啡館,大冷的天,外套也沒來及穿,直接朝街上奔出去。
街道上行人和車輛川流不息,所有人似乎都行色匆匆,莫子謙的視線四處追尋,一道熟悉的背影從前方的街角倏然劃過。
“時時。”莫子謙隻有一個念頭,也許今天真的蒼天憐憫,讓他撞上秦時時。
他一秒鍾都不敢耽擱,拔腿追過去,衝散的人流裏有幾位用驚異的眼光看向他,似乎覺得寒風中隻穿著意見薄羊毛衫多路狂奔的他像是個怪物。
可是莫子謙管不了那麼多,他轉過拐角,一路分開人群和障礙,衝著那抹熟悉的背影飛奔過去。
“時時。”手搭上她的肩頭,期待著經久不見後的第一麵,會是怎樣一種驚豔。
背影回過頭來,長發飄逸,有一縷劃過唇邊飛向耳際。
“先生,請問您是?”
莫子謙愣了愣,目光瞬間猶如冰柱,在冬日的風裏凍的通透堅硬。
“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莫子謙看著那張毫不相幹的麵孔,連道歉和微笑的力氣都沒了。
剛剛奔跑帶來的興奮和熱度,好像突然遭遇了冷空氣,“唰”地就變成了冰窟。
那個像秦時時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街口處,莫子謙還站在原地。
“不是,不是她。”他低下頭,默默自言自語。
寒風呼嘯而過,在街口威猛地衝撞著,直到把莫子謙從外到裏都吹透了,他才漸漸有了點直覺,失魂落魄地抬起腳,往回走去。
進了咖啡館,店員已經迎了上來:“先生,您沒事兒吧,剛剛您就這樣衝出去,我還以為著火了呢,您外衣都沒穿。”
莫子謙皺著眉,一臉灰青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問:“剛才,買咖啡的那個人,你認識麼?她家住在哪兒?”
“認識啊,他經常光顧的,他家就在樓上。”
“樓上?這樓上?”
“嗯,具體幾樓我不知道。”
“什麼時候搬過來的?”
“那,我也不知道,我來這兒上班才半年,他一直住這兒,是個網絡寫手,平時不出門,隻有下午這會兒過來買點兒甜品當早餐。”
“嗯?”莫子謙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不,不是,我是說剛剛那個姑娘,沒要你找零的那個。”
“呃。”店員這才意識到剛剛說差了,笑了笑說,“啊,那位小姐啊,我還真不認識,隻知道她姓程,哦,不對,她老公姓程。”
“程?”
莫子謙一頭霧水,心想,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時時怎麼可能姓程,怎麼可能有一個姓程的老公呢?
這時候的秦時時,正坐在程懷的棕色寶馬車上,手裏拿著一杯飲料,噘著嘴,有點兒生氣。
“為什麼不讓我喝咖啡啊?我剛剛進去店裏,咖啡可香了呢,饞得我差點流口水。”
程懷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小饞貓,知道你現在腸胃有多虛弱嗎?寧桑特別囑咐的,咖啡綠茶這種刺激性比較強的飲料,盡量少喝。”
“所以我今後隻能喝蜂蜜茶了?”秦時時眼角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態,把頭偏了偏,靠在車窗上不說話了。
程懷笑著看她撒嬌的樣子,抿了抿唇:“等你這段時間要好了身體,我帶你去星海灣的大洋咖啡館去喝好不好?”
“嗯?”秦時時收了臉上佯裝的怒意,眨了眨眼看著他問,“那是什麼地方?”
“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私人會所,他做的冰翠咖啡,保證你滿意。”
“真的?那什麼時候去?”
“寧桑說你什麼時候去,你就可以什麼時候去。”
“那還不好說,寧大夫還有把柄在我手裏呢。”秦時時調皮地彎了一下眼眉,露出一對好看的梨渦。
程懷眼中有一絲陷落,趕緊拔出心神,拍了拍她的頭說:“你是不是又要用兔子嚇唬他?”
秦時時笑了笑,沒吭聲,算是默認。
“好了,到家了,你想替寧桑客服心理障礙我不反對,但是別做得太突然了,他會受不了。”
“嗯,我知道,我心裏有數的。”
秦時時推開車門,抱著甜點和飲料朝廚房徑直走去。程懷則拿著兩杯咖啡,上了二樓的書房。
寧桑已經在了,看程懷進了門,立刻站了起來,一臉緊繃地說:“阿懷,你知道,莫子謙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