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雲起整整的跪了一夜,每、沒人去打擾他,就連想給雲起加衣服的君小尺也被胡遠給攔了下來。
月色清冷孤傲的掛在天空,整個沙漠都被一層銀色覆蓋。
胡遠擔心的問元月,“是不是對他過於嚴厲了?明明應該有比較溫和的方法的。”
元月的臉色卻十分認真而嚴肅,“如果他是個普通人的話,這個檻過不過都無所謂,可惜他不是。君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若是他真的因此退縮了,也隻能說明他沒有擔大任的資格。就算他去了那裏,那裏不過也就是多了一副屍骨罷了。”
胡遠承認她說的在理,可是雲起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沒有經曆過什麼風雨的孩子啊,這對他是否有些殘酷?
元月仿佛看出了胡遠的想法,警告的說:“別心軟,這可是為了我們整個種族。”
這句話是在警告胡遠還是警告自己,就連元月本人也不知道。
“族人知道這件事嗎?”胡遠問。
元月搖了搖頭,“不能再平白的給人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種滋味元月在二十年前就領會過了。
這一夜,雲起沒有睡,君小尺也沒有睡,胡遠沒有睡,元月也沒有睡,第一狩獵小隊的人也都沒有睡,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桑子也沒有睡。
雲起不知道這麼多人沒有睡,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他們所寄予的希望,隻知道他想了很多,多得他自己都數不清自己究竟想了些什麼。
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他想了什麼,隻知道第二天一大早的站在他們麵前的雲起是凍得哆哆嗦嗦,肚子餓得爬不起來的樣子,然後就好像幾年沒吃飯一般吃了幾十斤肉,鑽到被窩裏倒頭就睡。不過元月的眼中卻帶著欣慰,因為她在雲起的眼神中看不到迷茫,那把毫不起眼的匕首就那樣穩穩地插在雲起的靴子裏,散發出金屬特有的光澤。
很多年後,君小尺問起雲起那天晚上想了什麼,雲起隻是笑了笑的回答說:“太冷了,我可不想凍死在那裏。”
那天晚上的確很冷,是雲起經曆過的最冷的夜晚了。
不過,因為那天白天所有人精神不濟(整晚沒睡),所以正式開始煉氣師的修行就被推遲到了第二天了。
“什麼?拜九個人當師父?”雲起和君小尺異口同聲的說。本來雲起和君小尺以為隻拜元月一個人當老師的,可是此時此刻卻突然發現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沒錯,沒錯,來,給你們的九個師父磕頭。”桑子得意洋洋的說。
“不好好練習的話可是會被吃掉的哦。”胖子惡狠狠的說。
“好了,別嚇人了。”元月喝止住胖子的威脅,隨即對雲起和君小尺說:“你們如果想變強的話這是最快的變強途徑了。要知道你們外麵一個人也隻許拜一個人當師父,否則就會被認為是背叛師門,被所有人唾棄的。我們如此寬容的允許你們拜九個師父,那可是你們的榮幸。”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以後你們就多了九個爹娘了,還不高興點?”桑子笑著說。
雲起感覺頭都要變大了,自己一對父母還照顧不來呢,一眼看不到就玩失蹤,這一下又來了九個明顯不是什麼善茬的九個師父,雲起感覺後半生沒有什麼安靜的日子過了。
雲起稍微有點求饒道:“能不能別算桑子。”感覺桑子那個嘴,雲起實在受不了。
不過在看到其他人同仇敵愾的端起肩膀,大有一副你不拜師我就不教的感覺之後,雲起隻能大呼一聲嗚呼哀哉的放棄了抵抗,和君小尺隻得乖乖的磕了九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