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破損的兵器,李安的眉頭蹙成了疙瘩,他已經可以肯定,大唐軍隊與蕃軍在白狼村發生了衝突,但為何雙方會在白狼村起衝突,李安就不太清楚了。
白狼村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並非很重要的戰略要地,根本沒有爭奪的價值,所以,雙方搶奪白狼村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天下之大,為何要在白狼村廝殺,換個地方不行嗎?”
李安憤怒的攥緊了拳頭。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此刻,白狼村的百姓就像護城河裏的魚,遭受了無妄之災。
“大兄,會不會是蕃軍劫掠白狼村,被大唐邊軍發現,雙方在村中展開決戰。”
李安知道有這種可能,但兩軍交戰,百姓是無辜的,為何全村的百姓都消失了,他們去了哪裏?是生是死?
“大兄,我們是不是應該往好的方麵去想,也許村裏的鄉親,都出去避難了,村中的血跡是雙方廝殺的將士留下的。”
李安聞言,心頭微微浮起一絲希望,他也非常希望自己的親人沒事,並閉目祈禱起來。
不過,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戰鬥發生在昨日,也就是說,廝殺已經過去一天了,逃難的百姓若是活著,應該回來才對,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在這裏。
一想到這裏,李安心頭剛剛浮起的一絲希望又暗淡了下去,心頭異常的難受。
“大兄,村中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看來是蕃軍大勝。”
李昆雄覺得,若是唐軍大勝,必然不會大肆劫掠財物,隻有蕃軍才會像賊匪一樣,到處搶奪財物。
“蕃軍大勝?”李安猛的一驚,根據傳言,蕃人有劫掠人口的習慣,若是他們打了勝仗,很有可能將白狼村的百姓掠去北方,從而增強他們部落的‘人力’。
若真的是這樣,白狼村的百姓沒有返回家園,就有了比較合理的解釋了,他們很有可能還活著。
李安心頭再次升起希望,若自己的親人被蕃人劫掠而去,是有希望將其找回來的,而且,他必將全力以赴。
“昆雄,蕃人最擅劫掠,嫩芽兒他們一定是被蕃人掠走了,我們一路向北,一定可以將她們救回來。”
李安情緒激動,大有立即向北追擊的打算。
“好,那我們就一路向北。”
“大兄,村子四周全是混亂的腳印,完全分不清賊人離開的方向。”
李飛羽快步奔了過來。
“飛羽,嫩芽兒她們一定是被蕃軍掠走了,我們一路向北追擊,一定能夠救回她們。”
“是,大兄。”
“大兄,天很快就黑了,我們也累了一天,必須休整一夜,明日再追。”
李安歎了口氣:“回祖宅。”
在前院正堂的廢墟中,昆雄和飛羽架起了一堆篝火,燃燒的木頭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偶爾濺起的火星砸在李安的臉頰上,但李安卻渾然不覺。
此刻,他的頭腦中非常的混亂,時而想起前世的事情,時而想起嫩芽兒、狗子、小葵,時而暴怒,時而悲傷,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充滿活力的白狼村,幾乎一夜之間變成了廢墟,至親至愛之人生死不明,遭遇如此巨大的變故,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以做到心平氣和。
‘芽兒什麼都不要,芽兒隻要大兄,隻要有大兄在,芽兒就什麼都不怕了。’
‘芽兒願意……做大兄的老婆。’
‘大兄是豬,豬豬豬。’
‘大兄繞我,占我便宜。’
‘大兄,早些回來,芽兒在家等你。’
李安雙眼空洞的看著跳躍的火苗,回想起了與嫩芽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父親李武曾對村裏人說過,待嫩芽兒年滿十六,便嫁給李安為妻,但他卻沒能保護好嫩芽兒,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李安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我真是沒用。”
李安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嘴角肌肉劇烈的抽搐著。
“大兄,不要這樣,我們一路日夜兼程,一定可以救回嫩芽兒他們,一定可以的。”
“大兄,我們兄弟同心,一定可以救回他們。”
李安嘴角一抹慘笑,切齒道:“我本不欲殺人,隻想做個普通百姓,與自己的親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奈何老天要逼我,既然如此,那好,我必殺出一片天地。”
此刻,李安心裏已經明白,做一名普通的百姓,就算家財萬貫又如何?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親人,隻有具備強大的實力,才能讓自己的家人有個安全的港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