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美紅嬸就把留在鍋裏的野雞熱了熱。
寶來叔喝了一口鍋裏剩下的一點參湯,油膩的要命,哪還有一丁點昨夜的滋味。
他不死心的撕下一條雞腿嚐了嚐,雞肉柴的要死,什麼味道都沒有,就像在嚼幹草,又嚐過一點人參,亦是同樣的結果。
三叔公操勞了大半輩子,腰酸腿疼的小毛病不少。早上起來,那些小毛病像一下子全好了,身上更是說不出的舒坦。
這時才真的確定,小勇這苦命的孩子是遇到貴人了,隻是還不曉得那腦瘤能不能真的治好。
他總是不放心那個王春生,城裏人麵上裝的可好,骨子裏多是瞧不上鄉下人,總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可一遇到心儀的東西,就開始絞盡腦汁的算計,十多年前,家裏一個老輩上留下來的銅香爐就是這麼給人弄走的,那也是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城裏人。
直到後來有了電視,消息靈通了,才知道那有可能是個寶貝,所以三叔公一直對城裏人有些成見。
大清早六點多他就跑去村委會,果不其然,院子裏王導演坐的台車不見了。
稍一打聽,就知道這壞種連夜回了省城。
“王春生八成是去醫院檢查了,你是啥打算,說說。”三叔公悶頭抽了口眼,鬆軟的眼皮抬了抬,撇了吳勇一眼。
這小子自打出去跑了幾天好像變了很多,不似以前那麼不愛說了,心眼好像也活泛了。
吳勇笑笑,早就想到了王導演的反應,或者說這本就是聰明人能做出的最正常的反應。
“去了更好,還省得磨嘴皮子,就剩四包藥,還能多賣點錢。”
“小勇,這事我本不該多嘴,把你叔和嬸支出去,就是不想他們跟著攙和。等王春生回來,叫上他,我和你寶來叔跟著,一起去趟市裏醫院再查查,要是你的病真能好,這事以後你自己弄,但是過猶不及,分寸得把握好。”
吳勇明白三叔公是在避嫌,怕自己多想,忙道:“您可不能不管我啊,這事隻是個開頭,後麵還有好多事呢。”
“啥事?”三叔公愕然抬頭。
吳勇想了想,認真的說:“那個老頭傳了我一套鍛煉身體的法子,還有個養生藥膳的調料方子,我想弄點事,好有個長期穩定的事做,賣參湯就是想要多弄點錢,好做事。”
三叔公這回是真愣了,良久才說:“說說想法。”
吳勇等的就是這句話,雖說有事求到他老人家頭上,亦會全心全意幫忙,可吳勇不想那麼幹,親情這東西對他來說尤為重要,要小心嗬護,完全當做一家人才行......
自打奶奶過世就沒再用過的炕桌,又擺上了東屋的土炕,桌上的兩個菜都是方楠依炒的,還有一個家裏醃的鹹菜。
堂屋鍋裏還有剛燉好的雜燴菜,是出自吳勇的手,與上次做給吳梅的不同,這次菜裏多了些豬肉。
“該拍的都拍了,讓我們安靜吃頓飯?”吳勇進屋對女編導說。
從三叔公家回來時,方楠依正折騰著做飯,小吳梅幫忙燒火,對節目來說,這是慣用的橋段,不能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