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魅凝神望著蚩尤消失的地方,那火光中,隱隱顯出一塊紅色石頭。女媧石畢竟是上古神器,便是這烈焰也難將其損毀。
她喃喃低語:“看來我也不得不離開了。”
當下手型一揮,閃身離去。
隨著魁魅離去,天諭大法頃刻間失效,萬千妖獸哀嚎著紛紛化為黑煙,彌漫消散。
各門各派眾人正鬥得激烈,忽見難纏的妖獸紛紛消失,無不驚訝。這麼說來依承淵成功了?打敗蚩尤了?這場危機總算過去了?
懷著無比好奇之心,眾人紛紛趕來月湖之境,方一臨近,便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
宣蓮兒一經落地,禁不住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麵色煞白,卻仍然恨極地盯著上空那抹淡藍色身影。
她不明白,那女子為什麼要背後偷襲自己,以至依承淵身死。先前不是還以靈丹救他嗎?他們不是朋友?
“她終究還是動手了。”慕千雪遙望上空,淡淡道。
隻見那藍衣女子手型微一晃,女媧石登時落入她手中,他細細瞧著這神物,清冷的麵容終於露出一絲淺淺笑意。
聚集而來的修行者越來越多,眼看已不下萬人,慕千雪神色凜然,當即指著上空,喝道:“眾仙家聽令!給我殺了她!”
眾人皆是一愣,完全沒明白慕千雪何以讓他們對付一個柔弱女子,而且聽她意思,是要他們合力將其誅殺,這實是有違正道之本。但慕千雪月既是天極劍宗師祖,地位自是無比超然,在場眾人雖是來自天下各處,卻也無不是她的晚輩,是以也隻得聽從。
哄然一聲,場麵上萬千光華乍起,所有人都祭起自己的得意法器,各門派修行之法皆有不同,法器也是各色迥異,但真力湧現之下,上萬種法器一齊禦起,場麵不可謂不壯觀。
緊接著,嗡然聲中,無數法器當空而起,呼嘯著以雷霆萬鈞之勢,一齊朝若凝迅疾飛去。
若凝隻淡淡瞥了一眼,手臂隨意揮出,登時,灌注真力的萬千法器即刻便失去再進之能,硬生生止在半空。
眾人如何不震駭!感受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貼身法器此刻竟無一例外失去感應,再半分無禦控之能,誰能明白那女子方才做了什麼?
細微之聲輕輕傳來,半空中萬般法器當下紛紛凍結成冰,下一刻,直直掉落地麵,叮叮當當響成一片,皆盡摔成冰屑碎末。
眾人無不駭然當場,輕描淡寫一招毀去萬種法器,這是什麼能力?什麼修為?隻怕比之那魔神蚩尤,也不遑多讓吧!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震住,再不敢有半分動作。
若凝得到女媧石,早已無意久留,當下化為一抹清芒,生生在眾人眼前消失。
宣蓮兒震驚地望著上空,不禁低語:“到底怎麼回事?她是誰?”
慕千雪緩緩搖頭,歎道:“恐怕此事並未完,魔神雖死,但一場比之更大無數的浩劫已然降臨。”
夜下的天極劍宗沉寂非常,經過一天的激鬥,門下弟子們都疲憊至極,特別是幾個精英弟子,在劍陣中幾乎耗盡體力,他們需要安心休息,此時都已沉沉睡去。
四下夜風嫋嫋,漆黑一片,唯獨隻有一間房內,仍有火光透出。
朦朧的燈火忽明忽暗,慕千雪坐於桌前,輕托下巴,怔怔望著窗外,她不知道已是坐了多久,思緒亦隨著輕輕跳躍的火光,漸漸飄遠。
“千雪,我們這是去哪?”一個十多歲的稚嫩少年,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平原低聲問。
慕千雪笑了笑,恭聲道:“現下正逢亂世,據說前方是軒轅黃帝的營帳,我們去投奔他。”
少年哦一聲,道:“聽說黃帝現今正與蚩尤開戰,我們此時去可有不妥?”
慕千雪道:“正因黃帝此間正值用人之際,想必它們不會將我等拒之門外,才好去得。”
“為什麼不是蚩尤?”
“因為蚩尤必敗。”慕千雪高深莫測地笑。
“哦?為何?”
“因為有我在啊!”
少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旋即道:“也罷,反正是誰都無妨,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便好,總好過到處流浪。”
待到帳前,二人立刻為幾名銀甲衛士攔住,一人道:“此為兵家重地,兩位何來?若無要事,請速速離去。”
慕千雪道:“請通報你家首領,慕千雪前來投奔。”
甲士詫異地打量二人——一個女子,一個孩童,前來投奔?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