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馬上就要摸到了。”猶如瞎子摸象,葉沙沙亂摸一通,也沒去思考方才與她對話的是為何人……然而等她反應過來……
“啊……”還沒驚叫,先已失了聲。
本就呼吸困難,此刻叫人捂住了口鼻,葉沙沙痛感自己將命不久矣。
爹啊爹,你真是害慘了沙沙。
葉沙沙痛哭流涕,悶著聲音說:“鬼兄弟,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介女流之輩計較,我並非有意與你共赴黃泉,亦非有意與你同穴共享榮華富貴,望兄台能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他日定當多燒一斤紙錢以酬謝兄台不殺之恩,若覺不夠,每逢清明重陽,小女子亦會不遠萬裏前來祭掃。”
許是葉沙沙一番“肺腑之言”感動了那位鬼兄弟,他鬆了手,又就著葉沙沙的衣袖蹭了蹭,擦去了掌中的唾液。
此舉令葉沙沙大感屈辱,“你……”
葉沙沙想說:你個不知好歹的鬼!這身衣裳可是本姑娘自打娘胎以來穿過最好的,何況這衣裳象征著太子妃的身份,相當珍貴,豈容你一介鬼魂充當抹布拭之!
隻可惜,葉沙沙再次失去了說話的資格,而今回,那小鬼竟以她的衣袖作為掩口之物,徹底使她供氧不足,幾近暈厥。
好在她懂得“古墓閉氣大法”,尚能對付那鬼。
葉沙沙一邊憋氣,一邊伸手去扯開他,卻受他威脅道:“別動!你想讓外麵的人知道我們還活著不成?”
活著?她的確還活著,可是他說“我們”,這代表一個複數,說明除她以外,還有人活著,隻是這棺中隻她和病死的太子二人……
葉沙沙動用自己靈活的小腦筋,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全都是陰謀!
“那你先放開我,我決不讓他們覺得我們還活著……”葉沙沙悶聲吃力地說。
鄭瑗良心發現,終是放開了極力掙紮的葉沙沙。
葉沙沙本能地想要喘氣,卻又被他阻止:“棺內空氣稀薄,別浪費了。”
“我隻是想換氣。”
鄭瑗不說話,葉沙沙卻好奇:她有老爹的“古墓閉氣大法”護身,那麼他呢?何以憋到現在?
“不瞞你說,我裝死是為了那十斤金葉子,你又是為了什麼?倘若隻是想找個理由回國,可即便你回國之後‘複活’了,也不可能以‘鄭國太子’的身份現身了吧,這樣隻會令宋國倍感羞辱,以後定是要打仗的。”
“我隻是在宋國呆膩了,這太子我也做得膩了。”
葉沙沙扯了扯嘴角,這理由,甚為敷衍。
“好吧,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問了,可是我們在這裏待了好些時辰了,究竟何時才能到達鄭國?”
“五個時辰。”
“哦。”葉沙沙不知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是如何算出還有五個時辰,不過得到這樣一個數字,她心中甚是寬慰。
再不久,她便能重見天日了。
“可是,隻怕撐不了太久……”
“沒事兒,不過五個時辰,我能撐。”葉沙沙毫無畏懼地說。
“沒說你……”沒把話說完,身旁便沒了聲息,又一次陷入沉寂,葉沙沙覺得比他未醒來之前略顯恐怖。
“喂……”她試探性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見他微微一動,她才鬆了口氣,道:“既然還活著,幹嘛不說話?”
“……”他的沉默令她略感寂寞。
“你懂功夫麼?”她忽然問他。
“別逼我說話……”鄭瑗憋著氣答非所問。
葉沙沙“哦”了一聲,忘了他不懂老爹的獨創閉氣法,見他氣息越來越弱,不由得開始害怕,隔了半晌,她遲疑著說:“相識一場,看在閻王爺的麵上,不如我教你如何閉氣吧,若你答應,便給我個指示……”
鄭瑗反應極為迅速,葉沙沙才說完,他便“嗯”了一聲,也沒道謝。
待他應聲,葉沙沙便念起口訣要他一一牢記,隻是棺內空氣過於稀薄,鄭瑗無法自行運氣,需靠人度氣方能練成。
葉沙沙並不是半途而廢之人,她毫不吝嗇地暫時借了一點氣給他。
所謂借氣,不過就是嘴對嘴,以氣換氣,對於葉沙沙的大膽舉動,顯然令鄭瑗感到甚為驚悚並且很難接受,但若不接受,他將一命嗚呼,權衡利弊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忍耐。
然而未知的是,葉沙沙借出去的東西,一般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