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娘為何要賭氣?賭誰的氣?”鄭瑗問。
老爹沉默了半刻,道:“一個傷害過她的男人。”
鄭瑗沒有問那個男人是誰,隻問:“那後來呢?”
“毒胎沒能生下便死在了腹中,那時已有七月,胎死腹中,她娘親傷心欲絕,也一並去了。”
“所以,沙沙的娘親並非嫡妻所害,而是她親爹害死的?”鄭瑗一瞬不瞬地看著老爹,老爹沉重地搖了搖頭,道:“後來才知道,她娘親過門後,從未與那男人圓房,她早已有了身孕,而那男人得知真相後,為了私心也沒休了她。”
“原來不是親生骨肉,難怪會痛下殺手……其實那胎兒並未胎死腹中,隻是有人給她服下了假死藥,騙過了所有人,隻要下了葬,那人便可挖地道將她們母女救出生天,可過了藥效,也動了胎氣,無法保全兩個,沙沙的娘,一定是想保住沙沙,才犧牲了自己。”
鄭瑗將前因後果推了一遍,老爹始終不言不語,最後釋懷地笑了笑,道:“不愧是一國太子,思慮果真周全,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鄭某早已不是什麼太子,鄭國的太子鄭瑗,早已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之中,如今我隻是個想救您女兒的男人。”
老爹讚許地看了看他,隨即便把葉沙沙交給他照顧,自己又離開了。
兩個時辰,鄭瑗幾乎都未曾眨眼,然而事不宜遲,他不得不在兩個時辰後向東出發,而為了縮短腳程,老爹把阿毛交給了他,阿毛雖是頭不起眼的毛驢,可是關鍵時候跑得比寶馬還快。
原本鄭瑗與阿毛氣場是不合的,也曾鬧過小矛盾,可為了共同目標,阿毛還是同意了做鄭瑗的代步工具。
就這樣,鄭瑗騎著阿毛離開了白雲國,離開了葉沙沙……
鄭瑗前腳剛走,葉沙沙便悠悠轉醒,她精神恢複了許多,可以一個人走到院子,一到院子就看到葉老爹站在籬笆外,好像剛送什麼人離開。
“爹……”葉沙沙喊了一聲,可是聲音非常沙啞。
聽到叫喚,葉老爹一個激靈,忙轉身,看到閨女安然無恙地站在院子裏,頓時激動道:“閨女!你記得爹了?”
“爹,你說什麼呢?”葉沙沙敲了敲腦袋,道:“爹,我這頭怎麼這麼疼呢?我們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老爹心中一凜,對於沙沙的反應莫名害怕。
“沙沙,你還記得什麼?”
“唔……我們在宋國,你要我假裝跟鄭國太子冥婚,然後我好像餓暈了?我不記得了……冥婚報名結束了麼?”
原來她都忘了……
老爹心裏苦笑一聲,臉上卻堆著笑意,道:“結束了,我們錯過了報名。”
“啊?錯過了?那我們不是要餓死!?”葉沙沙驚嚇道,然而再看周圍的環境,又問:“爹,這是哪兒?”
“這是白雲國的一家農戶。”
“白雲國?我們不是在宋國的麼?”
“報名的時候你正好毒發,昏迷了三個月,聽說這裏水土好,老爹就帶你來這裏療養,小春也來了。”
“小春?那他人呢?”
“小春在你昏迷之時,已升做了丐幫的總舵主,這次白雲國發起群英會,他是應邀而來的。”
“總舵主……”葉沙沙沉吟了一句,隨即欣喜道:“不愧是小春,居然當上總舵主了!爹,我昏迷了都不知道,哪天我們一塊兒給他慶祝吧!”
看著眼前的丫頭又恢複了往日的活潑,老爹是一陣欣慰,一陣酸澀,想想暫時還是不告訴她鄭瑗的事了,免得這丫頭胡思亂想,影響了身子。
“爹在院子裏種了些土菜,等會兒給你露一手,小春想是就要回來了,便當是慶賀吧。”
“葉前輩!看我們帶什麼回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遠遠望去,小春和千麵童子一人手提酒壇子,一人手拎一斤肉,歡歡喜喜地走了來,而在看到院中的葉沙沙時,兩人都傻眼了,一斤肉送給了土地神。要不是老爹反應及時,恐怕還要葬送了那一壇子好酒!
“小春,你來得正好,我跟沙沙正商量著給你燒飯慶祝,恭喜你當上丐幫總舵主呢!”老爹邊說邊跑了過去,擠眉弄眼地附耳輕聲道:“鄭瑗救出了沙沙,可他離開了,現在沙沙隻記得遇到鄭瑗之前的事,你們什麼都別說,像以前一樣就行。”
小春先是驚愣,在聽到鄭瑗已經離開時候,不禁心花怒放,表示絕不在沙沙麵前提及此人!
“小春,那你是朋友麼?”葉沙沙遠遠看到了千麵童子,楊金剛滿臉堆笑,一張童顏很是招人喜愛,葉沙沙忙招呼他們進院子,又對千麵童子問東問西,“你是小春的新朋友麼?還是丐幫的新弟子?你好,我叫葉沙沙,風吹樹葉沙沙響,你叫什麼?”
“小剛,我叫小剛。”他甜甜一笑,就如那時的初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