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噬血惡魔
一
武振雄昨晚休息得很好,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這是他在島上幾天來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本來他以為房間裏多了一個女人會有諸多不便,沒想到躺下後竟格外的踏實。他明白這種感受。其實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麵。當危機來臨時,哪怕是身邊多一個小動物,也足以讓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得到幾分平定。
第二天早晨,陽光透過屏風,照在武振雄的臉上。他睜開眼睛,方知睡過了頭。他想坐起來,但頭暈得厲害。武振雄靜靜地躺了會兒,屏風的另一麵沒有動靜,顯然容月也睡過了頭。
武振雄穿好衣服,打開房門,葉梅剛好來到門口。
“武先生,該用早餐了!”葉梅說道。
武振雄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與女人睡在一起就出現這種現象,難免會能讓人想入非非。
“叫一下容月吧!”武振雄說道。
葉梅走到屏風的另一麵,突然僵住了身子,急步退去,嘴裏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葉梅轉過身向門外跑去。
武振雄走到容月床前,腦海仿佛突然爆炸一般,他晃了晃身子,險些跌倒。
容月死了。
她的兩隻眼睛被挖掉,脖子上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兩隻胳膊直挺挺地舉向空中。
身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在武振雄的身邊停住。
每個人都像僵屍一樣站在容月的床前。
西門宇望了眼床上又迅速退出了房間。
蔣二怔怔地呆了片刻,突然幹啞地笑起來。
“殺吧!”蔣二狠狠地說道:“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誰會死在我的刀下!”
蔣二狂笑著,他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盯著雪亮的刀刃,“豌豆眼”閃出了冽冽寒光……
二
武宇軒被葉梅推著回到大廳裏,一行人跟在輪椅後麵。
武振雄走入大廳,聽到蔣二在後麵叫道:“王八蛋!”接著身後重重地挨了一腳。
武振雄踉蹌跑了幾步,回過身,蔣二的拳頭又飛向他的臉。
武振雄一側頭,抓住了蔣二的拳頭,另一隻手飛快地掐向蔣二的脖子。
蔣二也算利落,迅速退了一步,又一腳踢來。武振雄抬腳迎去,抵住了蔣二的來勢。王小跳衝到兩人中間,蔣二才停下手腳。
“王八蛋!”蔣二罵道:“你還算個男人嗎?”
武振雄沒有說話,冷冷地坐下。
西門宇的變化很快,看到容月死後,臉都嚇綠了。現在,他一臉的鎮定。
西門宇對武振雄問道:“昨晚,武先生看見到什麼了嗎?”
武振雄搖了搖,說道:“什麼都沒看見!”
“從容月的血跡上看,好像死了很久。也許是發生在前半夜,那段時間武先生應該還沒有休息!”西門宇話中含著別有的意味。
武振雄不是傻瓜,瞪了西門宇一眼:“你以為每個男人都會像你一樣嗎?”
西門宇幹笑一下:“沒有別的意思,武先生不要誤會!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城市裏,武先生麵對的肯定不是我們,而是警察!”
武振雄感到冷,是種透骨的冷。容月死得如此慘烈他竟渾然不覺,如果那個可怕的東西要拿下自己的性命,同樣易如反掌。雖然自己有幾下身手,可在這裏他就像一隻蚊子,隨時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撚成碎片。
武宇軒終於說了話:“一直讓我擔心的事情到底來了!昨天晚上我讀了那本書。當時,我還存著一點僥幸,沒想到今天早晨就出現了這種事情。它像四年前一樣,所有的征兆都在重複著四年前的故事……”
蔣二問道:“武教授,你認為這是惡魔在作怪嗎?”
“孩子,這種時候我也沒必要再做任何隱瞞。我可以告訴你,在這個島上,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強大。我們在這裏就像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不過,多少年來,我也一直等著這一天,我相信島上會有兩個人活下來。不管是誰留下,請記錄這裏的一切,把你們所有見到的東西帶出死島!”
蔣二大笑起來,他把匕首插在桌上:“我也可以告訴大家!我坐過牢,也殺過人。我不在乎再多殺幾個人,包括那個狗日的惡魔。我可以死,但如果誰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他媽就把這八斤半的腦袋送給他!”
羅鄆冷冷說道:“就憑你!連老子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羅鄆剛剛說完,蔣二突然跳到桌上,舉起刀刺向羅鄆。
羅鄆躲開蔣二的刀鋒,迅速抄起一把椅子。
“夠了!”武宇軒喝道。
羅鄆停止動作。
王小跳緊緊抱住蔣二不放。
“你瘋了!”王小跳叫道。
蔣二的眼裏已經充血。他急促地喘著粗氣,真的如瘋了一般……
三
武宇軒住在一樓最北端的房間。走廊裏很暗,從外麵看去就像一個狹長的黑洞。
武振雄走在這個黑洞裏,許久後走到了盡頭。武宇軒門口的旁邊放著一隻很高的鐵架子,鐵架上麵有團黑乎乎的東西。武振雄看清那團東西時,微微一怔,那是隻碩大的黑鷹。它像幾天前在死島後麵見到的巨鷹一樣。隻是翅膀裹在身上,像標本一樣一動不動地蹲在上麵。
武振雄敲了敲房門,身邊的黑鷹突然站起來,碧綠的眼睛瞪出警覺的光亮。
武振雄向後退了幾步,房間裏響起武宇軒的聲音:“請進!”
武振雄望著那隻鷹,迅速閃進房內。
武宇軒的房間與樓上是一樣的格局,四周放滿了書架,床的旁邊也立著一架高大的鐵衣櫃,衣櫃頂部還有另一隻黑鷹蹲在那裏。武振雄盯著那隻鷹,滿臉的疑惑。
“它叫黑頭,門外的那隻叫英子。它們倆是一對夫妻!”武宇軒微笑道。
“這東西怎麼會到屋子裏來?”
“它是我的寵物!”武宇軒說道。
武振雄坐下:“武教授,我是想了解一下四年前那場災難的情況!”
武宇軒扶了扶眼鏡:“我知道有人會對我提出這個問題。實際上我從沒看見過那個可怕的惡魔,每一場災難我僅僅是看到了可怕的屍體,就像今天容月的死。如果讓我講起來,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場災難最後真的隻剩下兩個人?”
武宇軒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是您和葉梅小姐!”
“不,”武宇軒說道,“那個時候葉梅並沒有來。剩下的是一個叫玉秀的女人,可是她瘋了。後來我在一株食人花的旁邊發現了她的衣服!很不幸,她逃脫了惡魔的手掌,最終也沒有保住性命!”
“四年前的那些遊客中,有沒有畫上的那個女人?”武振雄又道。
武宇軒搖了搖頭:“沒有,也不可能有!那張畫是災難前的征兆,無法解釋它到底是什麼來曆!”
“武教授,問一句不該問的話。為什麼島上最後能夠隻剩下你自己?”武振雄口氣很輕,目光卻如利劍一樣射向武宇軒。
武宇軒同樣望著武振雄,搖了搖頭:“我無法解釋!也許是我的幸運,也許魔鬼也有日久生情的情結。總之這一切也是我要研究的課題之一。”
“這麼多年,難道你的研究沒有一點進展嗎?”
“說起來真的很慚愧!我是個無神論者,可到現在為止,我發現自己的觀點是錯誤的!這就是我的研究結果!”武宇軒苦笑道。
“謝謝,武教授!”武振雄說道。
這時,武振雄覺得脖子後有股涼意,回過頭,衣櫃上的黑鷹突然站起來,微微煽動著翅膀,一對警覺的眼睛瞪著門口。
“請進!”武宇軒對著房門喊道。
蔣二推開了房門。
“武教授,門口的這玩意是你的保鏢嗎?”蔣二笑道。
“請坐!”武宇軒說道。
蔣二沒有坐下。走到武宇軒麵前,彎下腰,嘴巴幾乎要貼到武宇軒的臉上。
“我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蔣二說道。
“什麼秘密?”武宇軒問題。
“這個島上根本沒有什麼惡魔!”蔣二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武宇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