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墅慘案(1 / 3)

當我們達到今晚冒險曆程的最後階段時,已經快十一點鍾了。倫敦的霧氣已經消失,夜景清幽,暖和的西風吹開了烏雲,半圓的月亮不時從雲際透露出來。已經能夠看得很清楚了,可是塞笛厄斯·舒爾托還是拿了一隻車燈,為了把我們的路照得更亮一些。

櫻沼別墅建在一個廣場上麵,四周圍繞著很高的石牆,牆頭上麵插著破碎的玻璃片。一個窄窄的釘著鐵夾板的小門是唯一的出入口,我們的向導在門上砰砰地敲了兩下。

裏邊傳來一個粗暴的聲音:“誰?”

“是我呀,麥克默多。這時候來這裏的還能是誰啊?”

裏邊傳來很抱怨的聲音,接著有鑰匙的響聲。門向後敞開,走出個矮小而健壯的人,提著燈籠,站在門內,黃色的燈光照亮他向外探出的臉和兩隻閃閃多疑的眼睛。

“塞笛厄斯先生,是您嗎?他們是誰?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不能進來。”

“不能讓他們進去?豈有此理,麥克默多!昨晚我就跟我哥哥說了今天要陪幾位朋友來。”

“塞笛厄斯先生,主人今天一天都沒出屋子,我也沒聽到吩咐。您是知道主人的規矩的,我可以讓您進來,您的朋友暫時候在門外吧。”

這是沒有想到的一幕!塞笛厄斯·舒爾托瞪著他,似乎很窘。

他喊道:“你太不像話了!我為他們作保還不行嗎?這裏還有一位小姐,她總不能深夜在街上等吧。”

守門的仍然堅持說道:“塞笛厄斯先生,實在對不起您,這幾位或許是您的朋友,但不是主人的朋友。主人給我工錢為的就是讓我盡到守衛的責任,這是我的職責,我就應當盡到。您的朋友我一個也不認識。”

福爾摩斯和藹地喊道:“麥克默多,你總該認得我吧!我想你不會把我忘記的。你不記得四年前在愛裏森場子裏為你舉行拳賽,跟你打過三個回合的那個業餘拳賽員吧?”

這拳擊手嚷道:“是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我的老天!我怎麼認不出來呢?與其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您還不如在我下顎來上您那拿手的一拳,那樣我早就認出您是誰啦!啊,您是個有天賦卻自暴自棄的人,您真是那樣的人!如果您繼續練下去的話,您的造詣不可限量呀!”

福爾摩斯笑著對我說:“華生,你看,即便我一事無成,至少我還能找到一種職業呢。咱們的朋友一定不會讓咱們在外邊受凍的。”

他答道:“先生,請進來吧!連您的朋友全請進來吧!塞笛厄斯先生,實在是對不起,主人命令很嚴,隻有知道您的朋友是誰,我才敢讓他們進來。”

進門就是一條鋪石子的小路,曲折穿過一片荒涼的空地,直通到隱在樹叢裏的一所外形方整而構造平常的大房子。枝葉遮蔽得異常陰森,隻有一道月光照在房子的一角,照在頂樓上麵的窗上。這樣大的房子,陰慘沉寂,讓人不寒而栗,就連塞笛厄斯·舒爾托也有些局促不安,提在手裏的燈顫動得發出響聲。

他道:“我實在不明白,這裏一定出了事。我明明告訴過巴索洛謬今晚咱們要來,可他的窗戶連燈都沒亮。我真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福爾摩斯問道:“他平日就這樣戒備嗎?”

“是的,他沿襲了我父親的習慣。您知道,他是我父親的愛子,我有時還想,我父親告訴他的話比告訴我的多。那被月光照著的就是巴索洛謬的窗戶。月光把窗戶照得很亮,可是我想裏邊沒有燈光。”

福爾摩斯道:“裏邊確實沒有燈光,可是門旁那個小窗裏有燈光。”

“啊,那是女管家的房間,那是博恩斯通老太太屋裏的燈光。她會把一切情況告訴咱們。請你們在此等候一下,因為她事先不知道,如果咱們一同進去,也許會讓她覺得奇怪。可是……噓!那是什麼?”

他把燈高高舉起,因為手抖,所以燈光搖擺不定。摩斯坦小姐緊握著我的手腕,我們相當緊張地站在那裏,心跳撲騰撲騰地,側耳傾聽著深夜裏,從這所巨大漆黑的房子裏不斷傳出一陣陣淒慘恐怖的女人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