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庚伯的,看起來並不常用,所以被他順手拿了出來,不過,他卻沒想到這麼不起眼的刀,劈開狼腿竟然不費多少力氣。
肉不過是烤熟了而已,也沒個火候的講究,更談不上外焦裏嫩啥的,連鹽都沒有,那味道可想而知。楚弦頭一口差點沒吐了,心裏想著回家之後非一氣兒吃上三隻烤全羊不可。
然而,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家到底有多遠。
勉強填飽了肚子,他還得往西走,不由得腹誹,搞得跟唐僧取經一樣!
四周散落的狼屍,都是上好的皮子,那肉也是不錯的口糧,楚弦其實很想給庚伯和庚嬸送去,也省的他們在撿那些人剩下的下水,他試了一試,果然背起了一頭,好奇驅使之下,他又抓起了一頭。這狼的體型,兩頭加起來少說也得四五百斤了,過去的楚弦和鹹都沒有這種力量。
連著發生了許多的怪事,楚弦也理不出了頭緒來,看來隻能等芸水來了,問問她才行。
既然扛得動,也不算費事,於是他轉身往回走。他原打算天黑的時候到了寨子偷偷放下就離開,可是還沒走多久,寨子就近在眼前了。他現在徹底相信了,他身體的力量,跟原來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寨子裏人來人往,他也不想扛著狼那麼招眼,一直晃蕩到了黑夜,才把狼放在了家門口。芸水在後麵吃吃的笑著,不過楚弦已經不再感到驚訝了。
“你還挺有心的,庚伯他們跟你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們如果沒有養育鹹,我現在還是孤魂野鬼,人總是要懂得知恩圖報。”
知恩圖報?芸水聽都沒聽過。他們這裏,隻追求力量,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楚弦沒打算教化先民,那是聖人要做的事情,“昨天那頭大紅狼最後死了沒有?”
“我也不知道。”雲水板著臉,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她也被那陣罡風卷到天上去了。
“它今夜還會不會再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擊退它的,再來還能不能鬥得過它?”
“他最近應該不會來,它的兒孫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如果要找你報仇,也會等到突破妖境之後。”
“妖境?什麼意思?”
“他那第三眼,其實是智慧的代表。等到真正張開的時候,他就擁有了人的智慧,但是他本身不過是獸類,也隻能進化為妖,不能成人。然後,他就可以吸取天地之間的靈氣,煉化了橫骨,結出妖丹。大妖的力量,其實並不比巫低。”
這個意思就是說,楚弦這個普通的人類很可能跟一隻妖怪結了仇,他心中後悔不跌,出門之前怎麼就不看看黃曆。
然而他也不想想,現在有沒有黃曆。
“你能不能再教我些更高深的巫術,它再來我也有辦法對付。”
這次,芸水卻拒絕了,“我不能再教你了。你的身體現在已經起了變化,這本來應該跟我教你的巫術沒有關係。但是,在沒弄清楚原因之前,你最好還是不要在輕舉妄動。力量的增強雖然是好事,但是不明原因的好處,未必就一定是福氣。”
這就先民的哲學嗎?
楚弦雖然覺得有道理,但是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力量增長的機會。“我覺得我的身體還是很適應的,你就沒聽說過這種情況嗎?”
芸水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隻不過那是不可能。”
不管楚弦怎麼問,芸水絕對不肯說了,她對於巫教的敬畏,並沒有因為做了鬼而減少很多。她能夠把簡單的巫術傳給楚弦,已經算是極限了。
楚弦也隻能靠自己了,他反複的思考著昨夜的每一個細節,他知道芸水告訴他一個起手式之後,他就能夠很自然的做出後麵的動作,那些是他腦子裏固有的,至於九天罡風陣,似乎也是一個本能的反應。但是,聽芸水的說法,她並沒有把巫術教給鹹。而鹹的腦海裏原本是否有這些,芸水也不清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了很遠,楚弦也沒覺得累,好像他的體內流淌著豐沛的力量。而他們越走,就越是大山的深處了。數萬年的高木,把月光當了個嚴嚴實實。芸水將他的火把息了,升起了一團陰火。
“這深山裏不知道有多少異獸,咱們為了趕路,還是少招惹的好。”
楚弦比芸水更不想招惹是非,但是很不幸,他就是個是非纏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