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澤再看去,青鸞已經出了屋子,仿佛她從未在他身邊出現過,也從未向他傳遞過任何話。李元澤微微一笑,是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為人知的更好。
留下了自己的隨從,李元澤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正屋。他兒時經常來寧國公府做客,所以即使沒有下人帶路,他也十分清楚從正院怎麼去後院。
他沿著抄手遊廊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後院,看著不遠處的儀華坐在一棵香樟樹下,她臉上含著淡淡的笑影正凝望著兩個孩子在嬉鬧。他不禁有些望癡,她那甜美的笑容在金燦燦的日光下宛若一朵盛開的桃花。
“澤表哥!”儀華回頭望向窗外,看到李元澤正在站在月牙門外往這兒望,連忙欣喜地招呼他。
李元澤向她揮了揮手,加快了幾步跑向那兒。還沒等他跑到儀華那兒,就看見眼前一黑色向他的麵門襲來,他頭微微一側,單手一把抓那個黑物,一看原來是個梨。
“等你半天了,才來!”徐麟顯然不滿意他的遲到,所以用梨來偷襲他。
“你們都來了?就最晚一個知會我?”李元澤往徐麟身邊一坐,咬了一口梨。
儀華一邊看著謝氏和周喬喬二人帶著徐蘊恭和吳仕廷在嬉鬧,一邊嫣然笑道:“誰讓澤表哥你是個大忙人呢?青鸞好容易才逮著機會,告訴你我們來這兒躲靜。”
“我也沒辦法,我隻想來給小姨母慶賀生辰的,”李元澤苦笑道:“可是你們也知道,那些官太太們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誰讓他是太子呢?有的是人想與他套近乎,拉關係。
儀華也明白,衝著這個原因,很多官員並沒有受到他們家的邀請,還是會來送賀禮,她父親也不好趕那些人走。
周喬喬和謝氏兩人是個極有眼色的,周喬喬抱起吳仕廷對著謝氏笑道:“表嫂,我們別打擾他們聊正事了。”
謝氏頷首,也抱起徐蘊恭對他們三人含笑道:“表弟、表妹你們慢聊。”
待她們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儀華便對李元澤說道:“前幾日還多謝澤表哥向太後娘娘求情來幫我,否則孫皇後還不知道要怎麼為難我呢。”
“向皇祖母求情?”李元澤一愣,又有些緊張地問她道:“到底怎麼回事?孫皇後怎麼為難你了?我一點都不知情。”
“不是澤表哥向太後娘娘求情的嗎?”儀華微微有些驚愕,看了看徐麟。
見徐麟也衝著自己搖搖頭,又聽他說道:“那日我和澤表弟隻是去慈慶宮給太後請安,並不知道你也入宮了,隻是在宮門外遇到你,方才知道。”
這麼說來,不是李元澤和徐麟在暗地裏幫她,那麼太後又怎麼會知道她入宮了?難道是另外有人通知了太後?還是說這一切隻是自己的誤會,其實真的隻是巧合?但若是說這是個巧合,那麼這個巧合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儀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蹙著秀眉,不禁努起嘴,“真的是碰巧?”
“到底怎麼回事?”李元澤擔心地望著她,“孫皇後怎麼為難你了?”
“哦,是這樣的。”儀華回過神,和李元澤、徐麟二人把那日發生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然後臉上露出幾分困惑地說道:“我實在是想不通,孫皇後的父親乃是戶部尚書,想來他們府裏並不會卻缺了孫醉容的嫁妝,何以孫醉容要想方設法把持著賬本?又何以還要大動幹戈,讓孫皇後出麵?”
聽完儀華說話,李元澤和徐麟二人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二人已經有些了然了,李元澤並不急著回答儀華的疑惑,含著溫潤的笑意,問道:“表妹前些日子讓青鸞給我傳信就是為了這事?”
儀華頜首,說道:“我覺得此時不簡單,連孫皇後都千方百計不想讓我掌管睿王府,就說明這賬本裏大有文章。所以才想著要來問問兩位表哥。”
李元澤聽後,不禁勾起了嘴角,“表妹是否還記得父皇允許二皇兄自己府邸設置文學館的事情。”
“這事我當然記得。”儀華那時聽說這事的時候就覺得皇帝實在是太過寵愛二皇子,而今聽到李元澤再次提起此事,她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徐麟說道:“其實當時我們就在想,他開設文學館,還召集這麼多文人雅士不動用國庫的財物,靠他那些俸祿根本不可能辦到。可是他最後還是辦到了,他的銀子是哪裏來的?”
“所以他的那些銀子很可能就是從睿王府裏挖出來了的!!”儀華說到此處不禁覺得孫皇後和二皇子那一夥兒實在太可恨了,睿王府之所以有錢那是因為這些都是秦貴妃生前留下的產業,而挖空別人的產業來為自己招兵買馬,充實自己的實力,這樣的人不僅是可恨,還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