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儀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透過窗欞,她看見外麵早已是雨過天晴,金燦燦的日光普照著大地。
“小姐,您終於醒了!”紫鳶看到儀華睜開眼睛,一邊抹眼淚,一邊高興地叫了起來。
她的歡叫聲吵醒了趴在床沿邊打盹的白鷂,白鷂一臉迷糊地抬起頭,看到儀華醒了,立即精神一振,拉著儀華的手,“小姐,您擔心死我們了!”
兩人手忙腳亂地將儀華扶起身,儀華瞅了一眼四周,隻有她們兩人在屋裏,便問道:“朱雀和青鸞呢?”
“昨夜裏,她們倆和小姐都發燒了。”紫鳶撇了撇嘴說道。
其實儀華早已猜到了□□分,昨日又被雨淋,又吹了這麼久的寒風,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任誰都會生病。她靜靜點了點頭,關切地問道:“她倆現在如何了?”
“小姐您別擔心,她們早上已經退了燒。”白鷂給她端了一杯茶來漱口。
儀華漱了口,吐掉,又對著她們笑了笑,“那就好,告訴她們,讓她們好生歇著,別著急進屋來伺候。”
兩人點點頭,“奴婢知道。”
紫鳶說道:“小姐,您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您先喝點粥,暖暖胃吧。”見儀華頷首,她便轉身給她端了粥來。
“昨晚上是不是有人來過我屋裏?”儀華一邊舀了一勺粥往嘴裏送,一邊問她們兩人。
紫鳶和白鷂兩人微微一愣,急忙連連搖著頭,齊聲說道:“沒有啊,就奴婢兩人!我們倆又要照顧小姐,又照顧朱雀和青鸞她們,忙得是腳不沾地!”
“真的沒有?”儀華疑惑地皺起了雙眉,難道說真是自己在做夢?
“當然沒有!”紫鳶和白鷂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語氣十分的肯定,似乎不容有半點質疑。
紫鳶眼眸微微一轉,說道:“小姐,是不是您病糊塗了?”
見她們兩人這麼說了,儀華也隻能釋然地笑著說道:“也許真是我病糊塗了。”默默地低頭喝著粥,但心中總感夢境中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很真實,怎麼都不像是自己在做夢。
紫鳶和白鷂兩人麵麵相覷地對視了一眼。
“小姐,奴婢已經派人查過了,”白鷂見她已經喝完了粥,便說道:“這次您進宮的前兩日隻有一個下人出過王府。”
儀華眼眸一亮,將手裏的碗擱在床頭邊的幾案上,“哦?是誰?”
“是董側妃身邊的二等丫鬟如晴。”
儀華不覺擰緊了雙眉,“董側妃?”
白鷂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董側妃。”
“這就奇怪了,”紫鳶在旁收拾著碗筷,聽到白鷂的話忍不住插嘴道:“府裏人人都知道,她一貫和那個孫側妃不和,怎麼可能為孫側妃往長樂宮傳遞消息?”
儀華看了一眼紫鳶,紫鳶說的正是她心裏的疑惑,這兩人隻差沒有刀兵相見了,怎麼可能相互合作呢?“那你有沒有派人去查過這個如晴的背景?”
白鷂燦然一笑,“小姐,還是您想得深遠,奴婢派人查過了。”
儀華抬眼望著她,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有問題?”
“小姐猜得沒錯,”白鷂笑著說道:“如晴有個姐姐是賣給孫皇後的娘家戶部尚書孫謙山的府裏。”
“就這難怪她雖然是董側妃的丫鬟,卻在為孫側妃賣命。”紫鳶聳了聳眉毛,說道:“要是董側妃知道這事,不要氣歪了嘴才怪呢!”
儀華微微一笑,正如紫鳶所說的,孫醉容在董菁菁身邊埋了這麼大個眼線,平時不知給她使了多少絆子,她要是知道了隻怕不隻是要氣歪嘴了,想來是就連吐血的心都有了吧。
“行了,你們倆先下去吧。”儀華衝著她們兩人笑著說道:“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再歇一會兒,到用晚膳的時候再叫我。”
“奴婢知道了。”兩人應允了一聲,對著儀華福了福便退了出去。
儀華見她們兩人出去了,眼神漸次變得黯然。她不得不能感歎,孫醉容果然心計了得,還打得一手好算盤,任誰都想不到孫醉容會在自己的勁敵身邊埋下這麼個暗樁。不但可以給在深宮中孫皇後傳遞消息,讓孫皇後知道睿王府中的一舉一動,還可以幫助自己,讓與自己平起平坐的董菁菁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