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去準備準備,其實舞沂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家當可以帶著的,更何況此番是去跟人家決戰,不是去踏青玩樂的,盡管作如此想,舞沂還是偷偷藏了一些從灶房裏頭偷出來的桂花水晶糕。
方才曦昭抱她時那種溫暖的觸感,現在還環繞在自己的周身,自己全身上下也都暖暖的。
最怕你恨一個人,恨得狠辣決絕的時候,那個人忽然讓你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事情是對是錯,當年自己以為曦昭同那魔界公主成親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恨曦昭恨到了骨子裏頭。
自己下凡曆劫,又經曆了周詡洛那一世深情,周詡洛是貴族公子,卻不過隻是個凡人,雖然自己是方誠貞的時候,以為自己也不過是一介凡人,經曆著一個凡人最平凡的一生。
舞沂伸手撫了撫腰間那枚不完整的玉,這塊玉化成的幽光劍,如今不過也是一柄凡劍,跟曦昭的日禦神劍是萬萬不能比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帶著為好。
約戰的地方在東方的劫琰穀,舞沂以前聽說,那地方以前綠蔭覆蓋,處處生機盎然,有白鳥靈獸棲息,但近幾年不知怎麼忽然天上不降水,大旱了幾年,整個劫琰穀變得寸草不生,氣候熾熱,如此可怖的環境,那些鳥啊獸啊自然統統散了,那地方此時想必正是一片荒地,決戰正好,不必擔心傷及小孩子或是花花草草。
舞沂同曦昭一同騰雲而去,半路上先問了問那妖物的底細,生怕萬一曦昭這個沒良心的為了訓練自己的實戰經曆,把自己丟下跟那不知名的妖物獨處可就麻煩了,曦昭雖然看上去像個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但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曦昭聽了舞沂的疑問,答道:“那妖物品貌不佳,字寫得也不好,想必是個沒練過書法的,從信中的措辭來看,也沒念過什麼書,句子不長,錯別字倒是有三個……”
舞沂分析了一番,好像都是些沒多大用的消息,半晌,才問道:“那是何方妖物?使何種兵器?擅長何種術法?”
曦昭眉毛一揚:“我怎知道?”
“你,你你你不知道?”舞沂頓時覺得渾身冰涼,萬一是個凶惡的上古巨獸,幾條命都不夠自己死的。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曦昭竟然還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是要去跟人家決鬥,知己知彼不是更容易……勝利嗎?”舞沂本想說,知己知彼的話,自己不會慘死得那麼快,但想了一想,這話對曦昭不太受用。
果然不出方才自己所料,曦昭雙手抱在胸前,聲音在雲間飄逸道:“不過區區一個妖物罷了,本就打算丟給你來對付,所以要知己知彼也應該是你的事情。”
舞沂整個人都木了,隻想著趕緊把之前學過的術法都複習一遍。
“到了。”前方一片炎熱幹燥,想必是了,舞沂睜大了眼睛,想先看看那妖物躲在何方。
兩人收了雲下到地麵來,不從空中俯視,這地方倒是還有些大,道路彎彎繞繞的,由於是穀地地形,下來之後,舞沂覺得更熱了。
曦昭在兩人的周身施了一個訣,舞沂瞬間覺得涼快下來,遂想起,這便是之前學習術法的時候學過的禦水訣,有著禦水訣護著,舞沂才定得下心神來找那妖物蹤跡。
誰知曦昭又潑了一桶涼水下來:“別到處亂瞧了,那妖物約定在進入劫琰穀內穀的關隘之處等候,現下還有一段距離。”
舞沂撇著眉毛:“還有一段距離,那為何不騰雲,非要慢騰騰地走過去?”
“多陪著你走走,不好麼?”
舞沂忍之:“也好,總不能辜負了這一片青山綠水好風光。”
曦昭:“……”
走完了這曦昭口中九拐十八彎的“一段距離”之後,舞沂果真看見一處狹小的關隘,關隘口上,站著一個瘦骨嶙峋,弱不禁風的中年人,那身子骨看起來比胥珩還要不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