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那一巴掌可絲毫沒有留情,薛永歆的半邊臉登時就腫了起來,嘴角也破了,血液從嘴角低了下來,整張臉火辣辣的疼。
看見老太太趕了過來,二老爺的氣勢一泄,手下也鬆了下來。薛永歆更是看見了救星,身子一扭,竟從二老爺的桎梏中掙脫了出來,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老太太跟前,一下子就撲了下去,抱住了老太太的腿。
“祖母,您可來了!”薛永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您快進去看看吧,娘被爹爹氣暈了,爹爹還要把孫女關起來!”
老太太唬了一跳,白桃和綠萼已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了薛永歆。看著薛永歆那一臉的慘樣,頭發也亂得不成樣子,老太太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怎麼了?是誰打的你?這府裏真是要翻天了不成!”
薛永歆伏在白桃肩上抽抽泣泣,也不回答老太太的話,隻是怯怯的向二老爺看去。
老太太這下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冷哼一聲:“沒想到,我教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如今竟會下死手打自己的女兒了,真真是出息了!”
二老爺尷尬的站在那裏,也不敢說什麼。
老太太眼神在院子裏一掃,臉色更冷了:“主母病了,這院子裏就沒了規矩不成!看看這一個個,簡直不成樣子!”
說完話,老太太叫過青鸞,讓她把院子裏的人都安排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吩咐紅茗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看著院子慢慢變得井井有條,老太太這才讓青鸞牽緊了永瑜的手,跟著白桃一起,扶了薛永歆下去搽藥,自己則往屋子裏走去。
二老爺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跟了進去。
進了屋,老太太先去看了二太太,見她還在昏迷,叫來張媽媽:“你也是府裏的老人了,老二媳婦兒看起來有些不好,你有什麼法子沒有?”
先前院子裏亂成了一團,沒有人做主,張媽媽自是不敢亂動的。如今老太太來了,她也有了主心骨,定了定神,道:“說不得,奴婢僭越了。”
老太太點點頭,張媽媽上前,掐住了二太太的人中,死命的往裏掐,永瑜等人看得直打哆嗦。二太太卻是沒有要醒的樣子,張媽媽心裏一急,端過旁邊的一盞涼茶,含了一口,往二太太臉上一噴,弄得二太太頭上臉上盡是水漬。老太太正要發怒,卻見二太太嚶嚀一聲,竟是醒轉過來了。
老太太大喜,哪裏還顧得上責罵張媽媽,又聽得外麵通傳大夫來了,忙讓人回避,叫人領了大夫進來。
來的是德仁堂的宋大夫,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是薛府慣常請的,倒是相熟。老太太年紀大了,沒那麼多顧忌,倒是守在二太太身邊。
待宋大夫診斷完畢,老太太急忙問道:“宋大夫,不知道我這兒媳婦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宋大夫捋了捋長長的胡須,頷首道:“不打緊。二太太這是急怒攻心,一口氣兒沒喘上來,才會暈倒的。如今既已醒了,便無大礙了。隻是還得細細調養一番,老夫開張方子,二太太照方吃藥就是。隻是切記,二太太千萬不可再肆意生氣,否則的話,若是再次發作,隻怕就不得這般輕鬆了。”
老太太鬆了口氣,忙不迭的道謝,宋大夫笑著道謙。老太太眼角看見在一旁百無聊賴的薛友敏,氣不打一處來,瞪眼道:“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叫人拿了文房四寶來,伺候宋大夫寫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