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也知道這個理,隻是現在實在不適合火上澆油。她心裏一動,低聲道:“也未必如此。那黃氏雖然懦弱,卻生了個好女兒,竟被老太太看中,親自教養。太太細想想,這府裏小姐們不少,有誰得過這樣的體麵?劉氏如今雖然小人得誌,卻也不是拿捏不住她的。”
二太太眉眼一喜:“哦?你快說說,怎麼個拿捏法?”
張媽媽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莊子上的那位?如今那桂花胡同,隻怕有人正燒心燒肺的急呢,太太不妨把劉氏有了身孕的事情透個風過去,保證不用咱們動手,自然有人不安分起來。到時候,多做多錯,太太再想要捏個把柄,可就容易多了。”
二太太一拍手掌,心中陰霾盡去,感歎的道:“多虧了媽媽提醒我,要不然就要釀成大錯!媽媽說得沒錯,自有人比我們更著急,我們隻要站在一邊看熱鬧就行了!”
張媽媽微微的笑,心裏到底鬆了口氣。
她實在是擔心自己這位主子腦袋一糊塗,做出什麼傻事來。好在如今算是哄住了,至於有沒有熱鬧可看,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到了那時候,想必太太也能更冷靜些。
自打薛永敬和薛永定連過兩關考試之後,薛府來往的客人便多了起來。隻是老太太一心想著要畢其功於一役,才讓府裏的人按捺住氣,不可張揚,一切等兄弟倆考完院試再說。
雖然如此,但二太太對自己的兒子能順利得中是信心十足,早就尋思著和大太太樊氏商量了到時候要請哪些客人,要買哪些時蔬果品待客等等。雖然這事兒與大房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是整個薛府的大事,大太太也打起精神來操辦。
順帶的,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薛永歆的嫁妝問題。
二太太聞言一怔,喝了口茶,淡淡的道:“母親既然將此事交給了大嫂,那這事自然是大嫂說了算,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大太太一噎,差點一口氣兒沒喘上來。
合著林氏是吃定了自己,非要大房上趕著給二房做臉子不成!
樊氏沉了臉:“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姐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若鐵了心撒手不管,那我可就照著公中的規矩來辦了。公中該出多少,我自然一分也不會少了三姐兒的。可到時候侯府的人來搬嫁妝,要是又起了什麼事端,吃虧的,不過還是三姐兒罷了!”
二太太也變了臉色,沉聲道:“大嫂此話何意?三姐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在我身邊長到這麼大,我不疼她還能疼誰?隻是老太太既然將此事交給了大嫂,我自然是不敢胡亂插手的。大嫂說我撒手不管,可我若是真管了,又怕有人說我見不得大嫂的好,要和大嫂爭權之類的胡話呢!”
樊氏被她氣得差點就要翻臉了,好哇,難怪她穩穩當當的什麼都不聞不問呢,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自己若不是身子不好,哪裏輪得到她在薛府作威作福十幾年?如今倒好,竟是把她的脾氣給養出來了,還想死賴著這位子不放了!
樊氏之前雖然對主持中饋的權利不怎麼放在心上,一來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二來也是因為和大老爺始終不能琴瑟和鳴,連兒女們也對自己不親近,這才心灰意冷,沒了爭鬥的心思。後來出了永瑜被薛永鳴推下水的事情,她才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