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氏這麼誇自己,即便是一向自視甚高的薛永歆也不由得紅了臉,羞怯的道:“夫人過獎了。”
李氏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誇讚下去,反而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薛永芹和薛永宸身上,上下打量。弄得兩人心神不寧,暗忖是不是自己穿的衣裳出了紕漏。
大太太也不知道李氏在想什麼,正納悶間,有丫鬟來稟:“夫人,曾姨娘犯了頭暈,陳媽媽使人來問,可要請大夫進府?”
李氏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
大太太暗想,能因為頭暈就來請示李氏是否要請大夫的的姨娘,隻怕也隻有那位懷孕了的新姨娘才能有這個底氣了。
曾氏這些日子以來不是說頭暈就是說胸口悶,李氏想著自己那個嫡長孫,如今生母已是沒了,又是先天不足,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她生怕曾氏肚子這個再出點什麼意外,所以對曾氏十分照顧。即便明知道曾氏仗著肚子裏的孩子作威作福,隻要不是太過分,她也都忍了下來,盡量滿足曾氏的要求。以至於這段日子,禦醫成天的往永安侯府跑,那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侯爺和夫人的身子出了問題呢。
可如今是已故世子夫人的喪期,正是薛府的人來奔喪的時候,曾氏平日裏沒眼色也就罷了,在薛家人麵還如此囂張,若是讓薛家人知道了原委,隻怕不是好事。
李氏看了眼臉色明顯有些古怪的大太太一眼,低斥道:“有身孕的人,頭暈也是正常,哪裏就要請大夫了?也不知道姨娘身邊的丫鬟們是怎麼伺候的,你讓陳媽媽好生管教一下姨娘院子裏的人,等我閑了,自有定奪。”
那丫鬟是李氏身邊慣常伺候的,名叫沉雪。她知道李氏對曾氏看重得緊,每次都上趕著在兩人之間轉悠,也得了不少好處。此次也是曾氏知道薛府有人前來,有心試試自己和薛家人在侯府中的分量,這才又裝起了頭暈。沉雪巴不得和曾氏越發親近,主動進來報信,卻沒想到竟得了李氏的嗬斥,難免覺得心中委屈。
雖然心裏不痛快,沉雪也知道分寸,低頭退了出去。
小輩們雖然不知道其中暗潮湧動,但大太太心裏明顯已經不舒坦了,李氏也少了興致,帶著薛府眾人去了靈堂。
二太太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眼睛早已哭了個通紅。見到大太太等人過來,又掏出手帕在眼角擦了擦。
堂前有幾個著孝服的年輕女子正跪著燒紙錢,永瑜隱約猜到那應該是永安侯世子的小妾們。她們個個都低著頭,耷拉著肩膀,很喪氣的樣子。
薛家人一一祭拜之後,李氏正打算領幾人去後院坐坐,二太太卻突然問道:“夫人,聽聞世子院中還有一名得寵的曾姨娘,美豔不可方物,怎的此時卻不得見?”
李氏臉色一變,她雖然知道曾氏的事情瞞不了人,但也沒想到二太太竟然會知道得這麼快,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了起來!
底下跪著的那幾個年輕女子都抬起了頭,眼中都湧起了嘲諷之色,又很快低下頭去。
李氏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曾氏她身體不適,我怕出了意外,衝撞了永玥,就讓她在自己院子養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