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瑜站在自己的房門口,靜靜的望著遠處的天空。
青鸞和初英都站在離她超過兩丈的地方,永瑜發了話,她們不敢靠近,隻是看著自己的主子,眼中難掩憂色。
六小姐已經在這裏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如今已是快入冬了,京城的冬天又來得早,永瑜還有過落水的經曆。雖然自她好了以後,就很注重鍛煉身體,但底子畢竟太薄,還是經不得太多折騰的。
永瑜沒有看到兩個丫鬟眼中的擔憂,她的心思早已經飛遠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年了,雖然假借了薛府的身份,但她對外厲內荏的薛府實在很難生出一股認同感。尤其是這段時間實在發生了太多事,就她這種心理承受能力,還真有點受不住。
今天是威遠侯府催妝的日子。
薛府的女兒不少,薛永歆要出嫁了,卻沒有一個姐妹去陪她。有的是沒有情分,有的則是怕惹上事端,幹脆閉門不出。
外院十分熱鬧,就算身居僻靜的福榮堂,永瑜都能聽到遠處外院傳來的鞭炮和喧鬧聲。
這樣的喧鬧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掩蓋著多少醜惡。
薛永芹鬧的動靜可不小,大太太雖下了令不許底下人胡亂議論,可這種事在這深宅大院裏怎麼可能瞞得住人?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早就傳到福榮堂來了。
永瑜突然抬腳進了屋。
青鸞和初英一愣,隨即大喜,忙跟了進去。
“小姐,在門口站了這麼久,凍壞了吧?奴婢給您打盆熱水擦擦吧?”初英跟著永瑜的時間最久,也最是擔心永瑜的身體。
她也是個機靈的,一句話也沒多問。
永瑜倒是不覺得冷。兩隻小手往臉蛋上一放,這才發現手腳都有些僵硬,臉上也是冷冰冰的,永瑜忙點了頭,初英就急急的趕了出去。
青鸞什麼也沒說,拿了個早就烘好的手爐給永瑜抱著,還抱了一席棉被搭在炕上,又拿了兩件衣裳出來,備著永瑜待會換洗。
永瑜老老實實接過了青鸞的安排,道了聲謝。
青鸞退到一旁,規規矩矩的道:“奴婢可當不得小姐的謝。小姐,不是奴婢僭越,隻是您如今年紀還小呢,身子骨還是正弱的時候,正該好好保養才是,怎可像今天這樣,站在風口上吹呢?若是沒事倒還好,萬一讓您著了涼,奴婢等人可就萬死莫贖了。”
永瑜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肆意了,忙道:“青鸞姐姐,今兒我不過是有些功課不明白,反倒弄得自己頭暈腦脹的,這才想著吹會風醒醒腦,下次定不會這樣了。”
也不知道青鸞是不是接受了永瑜的這個解釋,點頭道:“小姐知道保重身體,奴婢也就放心了。”
初英使喚著兩個小丫鬟抬了水到隔壁的耳房。
永瑜進了耳房換洗。
摸了摸水,並不是很燙,想來是初英怕她剛吹了風受不住,特地兌了些冷水。永瑜點點頭,讓兩個小丫鬟退了出去。
初英一臉激動的湊到了永瑜耳邊:“小姐,奴婢剛出去聽說,二小姐在垂香院大鬧了,說是今天來催妝的幾位公子們,其中有個個頭最高的,與二小姐有了肌膚之親,二小姐要非他不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