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瑜上午跟著老太太認字,下午則是女紅。賴嬤嬤說是教規矩,其實也沒有特意規定些什麼,隻是經常跟在永瑜身後,時不時的指點兩句罷了,語氣也很溫和。
對於賴嬤嬤這樣的安排,永瑜心裏很滿意,她可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容嬤嬤類的存在。賴嬤嬤人也很和氣,對於有這麼一個省心的主子也樂得輕鬆,倒是主仆相得。
薛永芹和薛永宸就沒這麼舒服了。
聽梅園和桂園傳來的消息,付嬤嬤和田嬤嬤都是很嚴苛的人,加上又有老太太的特別囑咐,兩人可真是半點不留情麵。不管小姐們是要吃飯還是喝水,是要端坐還是走路,都有很細致的要求,若是達不到,便要重來,直到標準為止。薛永芹和薛永宸從小到大哪裏吃過這等苦,一開始就處處不習慣,肚子裏一團氣,學得自然就慢。
兩位嬤嬤卻是毫不客氣,尤其是田嬤嬤,聽說還動了戒尺,薛永宸的手掌都被打腫了,吃飯的時候,連筷子都拿不穩了。
薛永宸不服氣,嚷嚷著要告狀。田嬤嬤也不攔著,任由薛永宸哭喊著跑到了葡萄園。老太太見都沒有見她,隻讓白桃出來問了一句“是否還想做薛家的小姐?”,薛永宸就止了哭聲,自己乖乖回了桂園,再也不敢跟嬤嬤對著幹了。
永瑜聽得直打寒戰,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時間慢慢過去,天氣愈發的冷了,老太太還從庫房裏頭找出了幾件皮子,給永瑜做了兩件圍脖、鬥篷,又新給她做了幾件小襖,屋子裏也燒著銀霜炭,倒讓永瑜覺得更加暖和了。
天色陰沉,永瑜穿著彈墨綾薄綿襖,脖子上圍著秋板貂鼠昭君套,還披了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手裏抱著個小手爐,帶著賴嬤嬤、青鸞並幾個小丫鬟往鬆香園走去。
張媽媽親自迎了永瑜進去,又親手為永瑜更衣。永瑜請過安後,二太太笑道:“六姐兒功課繁多,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永瑜笑道:“母親愛惜女兒,不讓女兒冒著寒氣過來請安,女兒心裏多有愧疚。正好祖母有事吩咐,女兒就討了這個巧宗,也好給母親請個安。”
二太太微微一笑:“難得六姐兒有心,母親心領了,不過這天氣漸寒,你身子骨又弱,倒不必拘泥於這些。對了,不知道老太太有什麼事要吩咐的?”
永瑜道:“母親體恤,女兒也不能不知進退。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祖母說了,今年我們在祖宅這邊過年,自然不必像在京城的時候那般繁瑣,但有些規矩也不能忘了。尤其是祭祖的事情,不知道母親是怎麼安排的?”
二太太道:“雖說今年祖宅有人,可我們都是女眷,祭祖的事情,隻怕不好安排。”
永瑜笑道:“這個祖母也也說過。隻是今年雖然府中喜事不斷,卻有小人作祟,祖母的意思,還是開了祠堂,由母親帶著我們幾個小的,在門外磕幾個頭,再各自交上幾篇親手書寫的孝經、女誡燒了,以求得祖宗庇佑。”
二太太思忖了一下,道:“老太太的主意極好,你回去稟了老太太,我會安排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