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的靜養,癱倒在床的公孫瑤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她想起數日前答應原主的事,內心對日後充滿了希望,既然在那個世界已經不再有留戀,那麼就要勇往直前了。親愛的公孫瑤,你的一切我會幫你守護好,該是你的一樣都不能少!
她坐在梳妝台前,喚來樂堇為自己梳妝打扮,斜斜地梳起倭墮髻,簪上一朵素絹小花。點上朱唇。
一看往日中規中矩的小姐又梳妝打扮了起來,加上這幾日接連不斷的刺激,樂堇著實嚇破了膽,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小姐……你怎麼了,別嚇笙兒!”剛剛進門的樂笙也帶著哭腔連滾帶爬地跪到她的麵前。
“額?”她愣了愣,什麼跟什麼,不過是打扮一下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公孫瑤暗自嘟了嘟嘴,又揮揮衣袖一幅正經模樣語重心長地說,“我並不是有何事想不開,隻是即使身在這鏡宮之中,禮也是不可廢的,起碼我名義上還是‘一國之母’呢。”
小丫頭樂笙不經嚇,隻以為是小姐又在傷懷,竟然是放聲哭了起來。隻是樂堇略略思忖了片刻便說:“小姐說得是。”
於是她慢咳了兩聲,讚許地看了一眼樂堇道:“堇兒,我問你,關於我家爹爹和娘親的事,你們在這宮中可聽到什麼異動?”
“噓!小姐,聲音小點,被別人聽到可就不好了!”樂堇擔驚受怕地處處檢查,又將門打開偽裝成尋常模樣。
“這……是何意?”公孫瑤為樂堇的舉動感到有些心驚,莫非……她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樂笙。
樂笙一臉哀愁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小姐,你先前不問世事自是不知,這鏡宮之內都是耳目,這整個後宮後位虛設大權旁落,是淑華二妃共同執掌鳳印。我與妹妹身份低微,自是沒辦法知道這宮中的風吹草動……”
樂笙往公孫昭容麵前湊了湊,裝成為她描眉的模樣:“但原先在公孫家做活的小廝曾托人帶話……說是前去抄家的大官曾提到有個主人……”
“主人?”她心想那日在記憶中也曾搜索到有這個主人的存在,但是這個主人她也不敢確定是誰,她先前並沒有當這是個線索也就沒太在意。
“小姐,難不成你也知道?”樂笙手微微抖了一下。
“不不……”她趕忙搖搖手,要是她現在跟這小妮子說托夢的事兒,肯定又會嚇到小丫頭們,既然知道事情大概,她還是選擇莫要節外生枝的好。
樂笙點點頭,攙扶著她站了起來。
她端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裏的臉美豔非凡,她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和原主的不同之處。她自己的眼睛比原主更加淩厲,原主的眼睛懵懂純潔,使這張原本隻有六分眼色的臉因為這一雙眼睛硬生生地提升到了十分。
原主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在遇家門之變之前,她可是未經曆過風雨,所以才擁有這一雙讓人嫉妒的眼睛。
“嗬嗬——”她不禁笑出聲來。
這麼清澈的眼睛,這央玥國的皇帝也不動心,難道從來沒看見過?她心想著看了看四周。
估摸了一下時辰,公孫瑤道:“進膳吧。”
在這裏被毒藥摧殘之後在床上躺到現在,倒在床上也隻能喝喝能照出人影的稀粥,肚子著實在偷偷抗議。
她不經意地撫著胃部。
“小姐,我這就去給您拿早膳!”樂笙因著覺得小姐有些不同了,又似乎是好的變化,就笑眯眯地跑了出去,也不等公孫瑤允許。
樂笙回來的時候竟然是遞給了公孫瑤幾塊糕點,高興地說著:“小姐剛剛恢複,得吃點好的!”
“你是說,這是好的?”公孫瑤遲疑地接過糕點。
樂堇和樂笙互相為難地看了一眼,樂堇低著頭說:“小姐,你忘了,自到鏡宮以來,我們吃的……都是其他妃嬪或者宮女剩下的……這次的糕點是小笙偷來的……”
公孫瑤一時覺得手中的糕點有千斤之重,將糕點分成三等分給了她二人,看似隨意實則是在立誓:“你們就先將就著吃些,從今往後,我必定不會再讓你二人受苦。”
“嘻嘻,小姐真好!”
“是呀,小姐從小就對我們好呢!”
兩個丫頭絲毫不覺得一窮二白連稍好的宮女都不如的公孫昭容許下這等承諾有何不可信,隻是高興地想著美好的未來,又懂事的都隻拿走一塊糕點。
“小姐,我們好混吃的的,你別擔心我們。”
“是的呀小姐,宮裏總有些心好的小侍人們會給我們吃的,不要緊的!”
公孫瑤的鼻子一酸,連忙強忍住淚水,將滿載兩個丫頭的糕點吞了下去。她不能倒,她還有這麼多事要做!
公孫瑤,難怪你放不下她們倆。
樂堇和樂笙做完鏡宮中並不多的活之後就去其他宮幫人做活換食物吃了,公孫瑤則坐在一棵大槐樹下正享受著這暖洋洋的太陽。
該來的人總是要來的,與其在這宮中亂轉,不如等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