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姑娘小心。”唐楚柔居然合身撲過來,替她擋住了利刃的攻擊,鉤子紮在肩膀處,她眉毛都沒有多皺一下,回手抓住了凶器,厲聲道,“師叔,給他點教訓。”
老郭的雙鉤被唐楚柔緊握,一時之間想抽又抽不出來,齊河當然不和他客氣,那把黑傘中的機關真是琳琅滿目,老郭鼻端聞到一股香氣,根本來不及反應,眼前一片模糊,瞬間倒地。
他是領頭人,領頭的一倒,剩下的三個人頓時慌了神,丘成與霍永陽三下五除二將三個人都給放倒在地,諸人累得不輕,霍永陽一口氣沒轉回來,憋得臉都紅了。
沈念一方才趕到,他雙眼一掃,先幫著霍永陽調息,又回身來詢問齊河的傷勢,齊河已經用木板將折骨綁好,唐楚柔替自己的傷口撒藥止血,孫世寧彎身撕下內裙,將她的肩胛包紮起來,丘成攙扶了諸葛青過來坐,一切都井井有條。
“大人,我們遭襲。”丘成指著地上幾個人,“自不量力,甘心為賊。”
沈念一走到老郭麵前,不知中了什麼毒,全身僵硬,人卻依然清醒,一雙眼滴溜溜轉,像是依然處心積慮要害人,他沉聲道:“自打從白眼鷹那邊接了活回來,你們幾個就出賣了石老三是不是?”
老郭翻翻白眼不界麵,齊河喝道:“我這藥雖說連大黃牛都能翻到,不過你的舌頭絕對沒有問題,你要是不想用舌頭說話,我倒是不介意幫你割下來,小唐,取刀子來!”
“我說,我都說還不成嗎!”老郭見唐楚柔真的摸了把匕首過來,趕緊開了口,“已經落在你們手裏,你們想問什麼盡管問,少磨蹭時間。”
“你們既然讓石老三做老大,又為什麼要背叛他?”沈念一問的很慢。
“當日見他人是不錯,手底下也有些本事,卻不曾想到他性子優柔寡斷,做什麼事情都要想了再想,我們都是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要是由著他這樣下去,還要不要吃飯喝酒了。”老郭歎了口氣道,“也算不得背叛他,隻是瞞了他些事情,想著到了檔口,逼著他一起動手,卻不曾想,他還有點能耐,居然和大理寺的沈少卿是舊識,真是失算。”
“沈大人,沈大人。”石老三跌跌撞撞地也趕到了,見到一地的狼藉,這些與他稱兄道弟的人橫七豎八地躺著,臉色大變,“沈大人,我回到落腳地,他們已經收拾了細軟,我才又趕過來。”
“既然你來了,不如你問問他們,到底白眼鷹的原話是什麼,他們幾個好生能耐,明知道是大理寺的人,都敢動手。”沈念一放開搭在霍永陽背後的手,“阿陽,看看馬匹可曾受傷,拚拚湊湊的還能弄輛車子出來,讓受傷的人坐車。”
石老三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你們要是不願意跟著我,可以明說,我自然會自己離開,又為什麼要將我哄到陵縣來?”
“白眼鷹的這趟子生意是筆肥差,不做實在不甘心,但是早些告訴你,你鐵定不肯接。”老郭見到石老三卻有些難堪了,“誰不想多賺幾票,就直接收手了。”
“到底是什麼任務!”石老三放聲喊道,“是讓你們殺人放火嗎,為了錢就真的什麼都不要了!”
“說陵縣將有大事,讓我們狙殺前來漏網之魚。”老郭咳了一聲道,“其實來陵縣之前,我也不知道具體任務是什麼,不過我答應了白眼鷹,絕對會將差事辦妥,你也不想想,什麼事情都不做,就先給幾百貫,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成?”
老郭與白眼鷹已經打過幾次交道,這樣隱晦的差事,真是第一次遇到,他手底不算黑,所以連著問了幾次,白眼鷹將錢袋放在桌上,態度很明朗,要麼接活,要麼轉身走,再多問也不會告訴確定的答案。
他咬了咬牙,拿起錢袋,沉甸甸的,心裏有了底,白眼鷹抬起頭來看著他,一隻眼睛眇著,眼白衝人十分淒厲:“你家的老大唯唯諾諾,你真的要替他做主?”
“有錢能使鬼推磨,拿了你的錢,自然要替你辦事。”老郭起身走人,白眼鷹說得很清楚,到了陵縣會有接頭人。
石老三沒遇到接頭人,不代表別人遇不上,老郭得到的線索遠比他來的詳細,到了陵縣的當天晚上就收到消息,要他們找一個人,翻遍陵縣也必須要找出來,找人的差事雖然繁瑣,卻還能說得過去,然而接頭人下一句話是,找到了這個人必須狙殺,不要問理由,殺完人,他們就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