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推托(1 / 2)

孫世寧一向聽他的話,根本沒有多問,直接退後兩步,警惕的看著池子:“池水有毒?”

“一旦接觸到池水,就會慢慢腐蝕。”他側過頭來看著她,說了句多有得罪,手速極快,拉下她左邊的耳墜,那是銀子嵌著顆不大的珍珠,手一鬆,耳墜落入池水中,都沒有濺起一點的水花,漣漪,“你過來看。”

孫世寧好奇地湊上前,碧藍的池水仿佛有生命力,形成一連串的氣泡,將耳墜托舉在水麵下一點點的位置,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耳墜明顯的縮小了,仿佛被看不見的蟲子啃噬蠶食,一直到完全消失,約莫隻花了半柱香的時間。

她茫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沈念一:“我的耳墜呢?”

“化了。”沈念一低聲道,“要不要再試一次?”

孫世寧趕緊搖頭,她的耳墜雖然不值什麼錢,也經不起這樣的糟蹋,聽沈念一解釋了,才明白這池水是種特殊的強酸,無論什麼放在其中,或快或慢,都會被其腐蝕地一幹二淨,灰飛煙滅。

“我將這些告訴你,你或許會心生畏懼,如果你現在說不,我可以再原路帶你返還,隻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沈念一每個字都咬得很重。

孫世寧有些糊塗,他帶她來這裏,看著一個危險的池子,又說的慎重再三,到底是為了什麼,幾乎是同時,她的腦中跳出個念頭,不由將雙手都扒在池子邊,探頭再望中央深處看去:“是不是池子中也有一個天衣無縫?”

沈念一依舊看著她,目光中不知是讚許,還是擔憂:“你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就能貫通明白。”

“如果我的雙手進去,會不會離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孫世寧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含笑,似乎在說個事不關己的笑話。

“我不會讓你徒手入池中。”沈念一立時喝道,“我更不會白白犧牲你。”

“不是你讓我來這裏的,不是嗎?”孫世寧還是在笑,除了笑,她不知還能做出其他什麼樣的表情,她突然想到那一次,他帶著她去大理寺的停屍房,將她的臉重重按在那些令人作嘔的屍體中間,一定要她辨別出其中的異常,她努力掙紮還是掙脫不開他的手。

雖然後來案子告破,凶手得以繩之以法,她卻做了很多天的噩夢,甚至吃了一個月的素菜,依舊食不下咽,這些她都覺得沒有必要親口告訴他,因為他不是個自私的人,她也絕對不是,她認為他做的很對很好,如果不是強迫著來,案子還要拖延下去,當然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丟了性命。

她問的直接透明,簡直不給沈念一絲毫的退路,他低下頭來苦笑,居然他也有捉襟見肘的一天,還是在孫世寧的麵前,不過轉念又覺得她將話都攤開了說,還是為著他,不願意見他為難與掙紮。

他入朝為官,有時候同平頭百姓的她來說,反而有更多的拘束與難堪。

盡管,天子麵前,所有人都必須惟命是從,然而她要離得遠,就像那句老話所言,天高皇帝遠,她不用直接麵對。

他將從天衣無縫中取出的密函送進宮去,皇上沒有直接去接,而是靜靜的看著躺在純銀托盤中的紙頁,禦書房中,隻有君臣兩個人,還有很輕很輕的呼吸聲,兩個當值的太監都早一步被攆了出去。

“你沒有直接碰過這些紙頁吧。”過了良久,皇上開口問道。

“沒有。”沈念一知道皇上的話沒有完,後麵還有繼續,果然皇上不但見過這些紙,還知道其中的來曆,紙張和書寫的墨汁本身都沒有特別之處,然而兩者放在一起就成了劇毒,隻要有人不在意直接用手指去摸過紙頁,毒素就會通過指尖的皮膚,侵蝕進體內,中毒的人不會察覺,隻需要一個時辰,等到毒素入心根本無從診治,一命嗚呼。

“你一向謹慎仔細,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這還是大內密造之物,寡人當年親自交付在何卿家的手中,如今物件還在,人卻死了。”皇上的目光停留在紙頁上,“雖說知道裏頭是份名單,不過寡人倒是有些好奇。”

沈念一知道皇上既然說得出此物的來曆必然有破解之法,果不其然,皇上打開手邊的抽屜,取出一副薄如蟬翼的手套,與齊河當時取出來的那副十分相似,他沒有抬頭,淡淡問道:“i見過這手套?”

“在一名仵作身上見過。”沈念一沒有隱藏的意思,他隻是詫異,齊河手中的那個從何而來。

“一名仵作?”皇上輕笑道,“還有這般有趣的事情,真是巧了,當初給寡人這副手套的人,順嘴提過一句,他曾經做出過另件殘次品,隨手就送給一個需要的人,雖然不如寡人手中的這一件,交在仵作手中,倒是恰到好處,寡人還瞧見你用來裝這些紙的袋子,也是個好東西,那也是仵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