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紅頭草(1 / 2)

哪怕是黃驃馬停在皇宮門前,都不會讓沈念一這般吃驚,他抬頭看著正安堂的匾額,居然一時忘記下馬,站在原地不動。

蜻蜓出來見著他,笑臉相迎:“沈大人來了,師父在裏麵坐堂呢,我這就去給沈大人沏茶。”

“真的是這裏嗎?”沈念一貌似自言自語,落下馬來,“蜻蜓,等一等。”

“沈大人有何事吩咐?”蜻蜓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異常,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孫姑娘的傷可好些了,前天我去給她送藥膏,她家的冬青姐姐還送了我一大盒的點心。”

“這匹馬,你可曾見過?”沈念一直接問道。

蜻蜓不疑有他,走到黃驃馬身邊,繞了一圈:“這是匹好馬。”

“你倒是有些眼光,的確是匹好馬,可有什麼人騎著他來過正安堂?”

蜻蜓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這樣一匹馬要是見過,我定然能夠認得出來,沈大人你看,正安堂門前能夠停馬的地方就是這裏,一般有人騎馬過來,就拴在這邊的柱子前,以免馬匹丟失,我在裏麵聽到動靜,自然會出來看看,順帶照應,我也不想病人看完了大夫,卻把坐騎給丟了。”

“三日前,一整天,你可都在醫館中?”

蜻蜓又想了想,才肯定道:“一整天都在,那天忙得很,一大早起始,就來了個鬧肚子痛的壯漢,後來病人就沒斷過,可是定然沒有人是騎馬來的,更別提是這樣神氣的一匹馬。”

沈念一將韁繩一拋,正好套在柱子中間,黃驃馬也不會隨意走動,停在那裏,蜻蜓將邊上準備好的青飼料抱了些過來喂它。

沈念一走進醫館中,鄭容和才看完一個病人,站起身來,兩人實在相熟,稍許有些不對勁都心知肚明:“老沈,怎麼一副糾結的神情,案子遇到瓶頸了?”

“三日前,可有人騎著一匹黃驃馬來過正安堂?”沈念一還是問這句話,蜻蜓說的不能全算。

“黃驃馬?我是沒有見過,問問蜻蜓,外頭的事情都是他在張羅。”

“他說不曾見過。”

“他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了。”鄭容和似乎察覺到不對勁,“老沈,有話直說,難道你不相信蜻蜓,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這匹馬的主人已經死了。”沈念一也不加隱瞞了,“而這匹馬自己將我帶到了正安堂。”

“所以,你覺得我同那個死人有些瓜葛?”鄭容和倒是不慍不火的,“我這裏來往進出的人多,要是真的有人騎馬來了,沒注意到也是有的,不如你同我說說那人的長相?”

沈念一又照搬了前麵在馬市的那番說辭,鄭容和當即否認了:“這樣長相的,還真沒來過,你要是不信我,那我無話可說。”

沈念一笑起來:“老鄭,你這話聽著是要動氣啊。”

鄭容和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以前不是成天冷著臉,我還瞧著習慣些,這樣子一笑,更加不像好事了,我都說了沒見過,蜻蜓也說沒過,再多問的話,豈非就是不相信我們的話。”

“我隻是奇怪,不是不信。”

“對,你奇怪這匹馬怎麼就兜兜轉轉到了正安堂了,它怎麼就不往東不往西,要是它能開口說話,就不用我在這裏同你多費口舌。”鄭容和沒好氣的說道,“這是懷疑我和蜻蜓一起殺人了不成!”

“那人死在大理寺中,就和我差了一步之遙。”沈念一說到案子,立時收斂了笑容,“死者臨斷氣前,還用自己的血將一麵牆糊了大半,也不像是寫的字,更不像是畫的畫,疑點重重,令人費解。”

“死在大理寺,你們裏頭的人下的手?”鄭容和明顯吃了一驚,“這算是當著你的麵,給了你一耳光。”

沈念一苦笑,這個形容詞,真有些潑婦當街廝打的味道,他還真不願意承認,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此人身份多疑,是軍中之人,更可能還要扯出寧大將軍的事情。”

鄭容和一下子沉默了,他不過是兩句無心的話,沒想到沈念一說的案子牽扯甚廣,他立即明白沈念一為何急著要查知凶手,既然對方已經在大理寺中下手,想必是時間太緊,迫於無奈:“僅憑這匹馬自己過來,並不能說明它就來過這裏。”

“牲畜分辨方向,位置,除了我們以為的記性,還有其他的什麼?”沈念一低聲喃語,黃驃馬到了正安堂前,必然是有它的原因,但是馬匹不會自己開口說話,那麼,又有什麼權宜之計能夠查出真正的原因。

“據說馬的嗅覺很好,也可能是因為聞到了草藥味?”鄭容和無意中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