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拉扯(1 / 2)

沈念一從禦書房退出來,正好對上莫公公的笑臉:“沈少卿,皇上可是憋氣了一晚上,被數落幾句也是應該的。”

他但笑不語,背手而立,看起來更加豐神俊朗,連莫公公都忍不住說道:“也難怪皇上提起沈少卿總是愛不釋手的口吻,這樣的人品,這樣的涵養,朝廷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堪比的。”

明著是誇讚的話,沈念一卻連謙虛兩句都省下了,直接問道:“莫公公必然知道,是誰出手傷了刺客。”

“皇上還是不明說,沈少卿就當做是皇上自衛得當。”莫公公依然在笑,不知道多少人說他是個笑麵虎,但是還偏偏不好得罪。

沈念一居然點了點頭道:“這個理由很好,皇上的武功這些年可見是沒有落下。”

“沈少卿最是個明白人了,咱家這就送沈少卿出去。”

“寧將軍還在裏頭,我這裏不勞煩相送,還請莫公公多替他打點打點。”沈念一這句話,才是推諉之詞。

莫公公聽著卻是很受用,寧將軍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要是從旁能夠助其一臂之力,臉上也是有光的,比那些塞金銀珠寶的感覺又另有一番好滋味:“既然沈少卿開了口,咱家一定盡力而為。”

“那就好,那就好。”沈念一含笑而出,覺得裏麵的氣氛已經被榨壓到了極點,叫人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幾時開始,他也投機取巧,明明知道刺客的身份可能還有好幾重的說法,三言兩語的就給蓋棺定論,隻是不想讓寧夏生委屈。

沒等他走到宮門口,有人在身後喚住他:“沈少卿,慢走。”

他聽出是三皇子寅容的聲音,雙腿分明想要加快步伐,隻當沒有聽見,身後那人卻不甘心就此放手,居然三兩步小跑追了上來,既然如此,他再強行要躲,反而惹人閑話,索性站定了腳,緩緩轉過身去,行了個禮道:“見過三皇子。”

“你同我還這般拘禮。”寅容一雙眼緊緊的盯著他,視線裏頭好似是兩把蘸了油的刷子,恨不得將他從頭到腳都刷一遍,黏糊糊,油膩膩,叫人好生難受。

沈念一卻正色道:“三皇子,這是在宮裏,什麼都要恪守成規才是。”

“我不用你當著我的麵來守規。”寅容的神色中有種解不開的愁苦,“你同寅迄就從來不這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為什麼獨獨與我這樣?”

“六皇子很少在宮中,在宮外又不用這樣嚴苛。”沈念一沒有說,寅迄見著他,三次裏倒是又兩次不是惡語相加,就是直接要動手,這樣吹胡子瞪眼的,也沒辦法守禮了,不過寅迄那樣子也比見著愁眉苦臉的寅容要自在的多。

寅容的心思,明的暗的都太顯露,宮裏頭,朝廷內,上上下下不是沒有傳過風言風語,不夠隻傳了很短的時日,就被另一股巨大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有人不願意聽到這種傳言,所以直接給扼殺了,人人管著嘴,知道這是禁忌不好多說,反而是寅容不自知,每次還要貼著上來問東問西。

沈念一還真的特別有耐心,他問什麼就答什麼,挑不出刺,也談不上情,揮手之間,就設置了一道透明的牆,恰當好處的隔閡在兩個人中間,等著寅容有一天自己能夠明白過來就好。

至少,還給三皇子留了臉麵。

“那麼方才若非我喊住你,沈少卿是不是又要避而不見,你可知道自從上一次在驛站分開,我一直在想,那位姑娘何德何能,如何能夠與你並肩而行。”寅容眼見著,踏前一步要來扯住他的衣袖,一訴衷腸。

也沒見沈念一動彈,然而寅容的手卻抓了一個空,手指在半空中蜷縮如爪,看起來更加可怖,他猛地抬起頭來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三皇子,孫姑娘確是我尚未過門的妻子,這是家母早早就替我訂下的親事,家母做主之事,豈可當成兒戲玩笑。”

寅容聽他說出母親替他訂下的親事,知道種種猜測都落了空,沈念一的品行絕對不會拿雙親開這樣的玩笑,眼中寫滿了惋惜與不舍:“那麼說來,這門親事也是早晚的。”

“是,三皇子所言不差。”沈念一不喜寅容提到孫世寧時,不自禁流露出來的那種輕視與不堪,孫世寧如今就書寫在他的心尖上,旁人想要詆毀,對不起,那是根本不能當麵而為的事情,否則他絕對會得直接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