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是她在薑家宴席中遇到陸綰悅,這位姑娘雖然幾次想拉扯她一把,都沒有成效,孫世寧盡管還是招了道,心裏頭卻依舊感激。
最後一次,聽到陸家的消息則是薛氏想要攀了這門親事,替世盈到陸家打聽,得到的卻是陸家三少陸穀霖要娶了自家表妹陸綰悅,壓根沒有世盈的消息。
隔了些時日,兩人應該早就成親了,怎麼白師傅會提到這一家人?
白師傅點點頭道:“原來夫人是知道他們的,他們是做花花草草買賣的,本來同孫家井水不犯河水,自打今年孫家的生意越來越好,那位陸三公子有些按捺不住了。”
“想來分一杯羹?”孫世寧失笑道,一門生意是一門生意,她就是將孫家的生意做得再大,也不會想到去做另一行截然不同的買賣,從頭開始,哪裏是這麼容易的。
“可不是,手筆還不小,先花了重金,從工坊挖了四個人過去,其中一個還是我的徒弟,真正是說起來一口老血,這天底下的錢是賺不完的,一張臉皮還要是不要了。”白師傅說得唉聲歎氣。
陸家的這一步走出來,工坊裏趕緊去找柳先生商議,柳鹿林聽完一味冷笑,說是上一回夏公公中風後,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找到對家是誰,這會兒都不用查,狐狸尾巴就給露出來了。
白師傅急著問,四個人的空缺還罷了,將配方一並帶過去該如何是好?
柳鹿林不慌不忙,隻說這四個人晚去不如早去,遲早也是留不住的,便是這種時候,才最能看出人心,既然人家要另謀高就,孫家有的是氣度派頭,絕對不會強行留下。
孫家的配方也絕非這四個人可以照葫蘆畫瓢,帶的去陸家的,這些年來,防範的手法不多,也足夠使用,他們去了,也不過鬧出個四不像來。
白師傅還不放心,偷偷讓另一個徒弟去陸家蹲點打聽消息,說是那邊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不見,果真是沒有成功,才稍稍放下心來。
“要是沒有大姑娘的那些本事,我還真有三分擔心。”柳鹿林說的很鎮定,“孫家的配方沒有書錄,沒有記載,都靠大姑娘最早訂下的那一個,再加上你們幾人的老道經驗,缺一不可,我雖然是門外漢,跟著看了這些日子也明白,胭脂花粉,看似都差不多,隻要稍有偏差,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拿去鋪子上哄哄小媳婦,大姑娘大概還成。”
換而言之,想要瞞天過海的讓後宮那些娘娘信服,就絕對沒有那麼容易了。
陸穀霖也是個小心翼翼的人,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吃不下孫家這一塊,反而會將陸家整個賠進去。
“早知道夫人同陸家有些交情,就該直接上門,當麵打他們一個嘴巴,省的他勞心勞力,還做了無用功,那是我們在幫他省錢,回頭他想清楚了,才應該好好謝我們。”白師傅不屑一顧道,“不過,據我所知,也就陸家有十多株的合歡花樹,他們家其他本事沒有,可以讓不是當令的花朵開花的本事卻是一流的。”
孫世寧想到曾經收到的那些牡丹,四季不敗,鮮豔奪目,不禁點了點頭道:“白師傅的意思是,孫家或許可以讓合歡花在不是開花季節中盛放?”
“新鮮花瓣做出來的,與我們處理過以後拿出來的,總是有些不同的,他們若想真的勝過我們一籌,怕是要用此伎倆,也幸而是合歡花,若是其他盆栽的品種,陸家早就能夠勝過一頭了。”
孫世寧明白白師傅的意思,便是那二八年華的女子,再怎麼不打扮,穿著舊衣,素著一張臉,也比徐娘半老的盛裝之人看起來順眼,便是仗著年輕兩字。
“合歡樹喜陰。”沈念一忽然說道,“種植之處必有水源。”
“看樣子,隻得再跑一次陸家了。”孫世寧無奈說道,新婚第一天,兩個人馬不停蹄,東城跑到西城,還真是熱鬧別致。
“如今陸家是三少陸穀霖當家了,夫人既然識得他,不如開門見山,找他一談。”白師傅見有沈念一在旁撐腰,什麼陸家,什麼三少爺,哪裏夠格放在大理寺少卿的眼底,孫家被憋屈的這一口氣,可算是能夠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