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見著你們留下的線索,我想你們並非從此處進山,否則的話,早就應該出去了。”孫世寧還沒有來得及過問,三撥人到底是怎麼遇到的。
安妍佾頗為欣賞的看著她,長話短說,隻說當日他們先進山,不曾想卻在地宮中迷了路,他們進來的入口確實離這裏還很遠,而且遠遠不是這樣蒼涼的景象,所以數月都能夠維持下來。
隻是,長期被困也是煩躁,總不能天長日久的待在地宮中,於是他們離開原先的地方,繼續向其他方向排查,直至先遇到了阿一。
阿一從天都城回來,見兩照山的大雪居然始終未停,也明白這是天生異象,實在不放心,冒險進山想探探究竟,第三日時,他一個不留神從山坳中失足,懸掛在半空,似乎見到隱約被大雪掩埋起來的洞口,懷中的報信鳥掙紮著飛出來,他大喊著將其放逐,盼著沈念一能夠得到唯一的線索。
“毛毛腿上是綁著字條,隻是阿一失足落山,那是個偶然,他懸掛在半空如何寫下那些話?”孫世寧抓住疑點問道。
“你別看他長得愣頭愣腦,實則聰明得很,那個字條在他出發前就寫好綁牢,要是不出事,他自然將報信鳥完好無缺的帶回家,要是出事,或許也是替他自己爭取到一線生機。”
那個洞口很是隱晦,若非正好從那個角度掉下去,又卡在中間,根本不會注意,阿一瞧著報信鳥飛走,雙手也幾乎脫力,抓不住承載他分量的枝椏,一個鬆手,從高處摔落下去,距離有些遠,幸而積雪夠厚,縱然如此,他依然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醒轉。
而睜開眼的時候,洞口驟然已經在他麵前,他不知道裏頭到底是什麼,但是前後已經沒有退路,咬著牙,往洞裏摸爬滾打而入。
誰料得,那一段仿佛是蜘蛛網般的盤根錯落,他一旦進入,再想從原路退回就基本沒有可能,加上他算過從洞口想徒手再爬上去,更加沒有生機,索性不如慢慢往洞穴深處走去。
洞穴中起始幾天,還不時會出現小小水潭,加上他自備的幹糧,將就著就能度日,阿一在山中來去進出,對山脈走勢非常清楚,這樣迷惑人眼人心的洞穴,始終帶著他在走下坡路。
按著他的腳程,再加上他進洞的幾日推算,他離地麵的距離,恐怕是叫人心驚膽戰了,他約莫知道自己想要再出去是極難極難的,想著辦法,在牆壁上留下數個字,走幾個時辰留一次,說來奇怪,他從來沒有走過重複的路程,所以也再沒有見著那些痕跡。
等他無意中推開一扇石門時,發現裏麵變得極為寬敞,但是想要轉身去再推開石門,卻是做不到,他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繼續前行,直到在走過幾十個石洞後,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沈氏夫婦好歹也在他家中住過一段時日,加上這些天他都牽腸掛肚的,所以聽到安妍佾聲音時,他簡直是欣喜若狂,忙不迭的大叫大喊著跑過去,一直跑到額頭撞在石壁上,根本沒有往前的路,才呆呆的停下來。
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他甚至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村子裏頭的老人時常說過,隻有在快要死了的時候,才會聽到那些本不存在的聲音,看到那些本不存在的圖像。
“其實,你們之間隔了一道石壁。”孫世寧真能夠算半個行家,一聽就聽出門道。
安妍佾俏生生的拍了下手道:“正是,就是那樣一層你能聽到我,我能聽到你的石壁,又整整花了我三天的時間。”
三天以後,總算找到了機關,打開石壁,見到了阿一,阿一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已經去過天都之行如實告知,又說他已經將沈大人所贈送的報信鳥放出,那個洞口看起來不像是機關,要是那隻鳥當真有靈性,應該能夠帶著沈大人回來救他們。
安妍佾苦笑了下,隻問了一句話,問他可能夠尋到來時的路?
阿一才起的興奮勁兒盡數被撲滅了,要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在哪裏,如何讓別人救,不過他記得自己留下的那些印記,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希望。
三人同行,阿一本來已經快要空虛的幹糧袋又變得滿滿當當起來,他的話不多,人卻勤快,盡管另兩人的腳程顯然要快得多,他依然能夠跟得上來,隻是在越來越大的範圍內行走,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想要放棄了。
孫世寧聽到這裏,心中有個疑問卻不方便詢問,阿一是不會問他們到底入山做什麼,聽沈念一的口氣,應該是來替先帝尋找什麼特別緊要的物什,那個裝在所謂天衣無縫中的物什,那麼他們是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