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王子沒有令人失望,他曾經許下的十二個時辰為限,寧夏生又如何會當真按兵不動,前腳帶著一萬兵馬出行,後腳三五撥人盡數跟了上去。
消息是一撥接著一撥的傳過來,有好的,也有壞的。
那位王叔也不是平白吃素的人物,早已經有了防範,麾下不知是本來的精兵還是從太後那裏借來的,倒是也有七八千人。
這個時候,寧夏生隻擔心一件事情,那位舜天國主的兵符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中,要是讓太後拿捏住,那麼隻怕烏雅王子要前功盡棄了。
消息中,卻始終打探不出那枚兵符去了哪裏,寧夏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親自跑跑腿,去尋了沈念一。
“你說此事怪不怪異,那位國主也就是眼前才病逝的,這樣重要的物什居然沒有人得到?”寧夏生見他默不作聲,恨不得上前推他一把。
沈念一先看了看世寧,才抬眼反問道:“舜天國主的兵符找不見,你可知道我朝的玉璽也沒有現身過。”
寧夏生吃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會瞪著眼,用手指著他。
“你是要問我為什麼沒有早同你說這些?”沈念一歎口氣道,“這是多大的事情,依著太皇太後的意思,便是照著做件贗品,也不可讓太多人知曉。”
寧夏生重重點頭,這要是傳了出去,新帝繼位之事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順,上頭還有兩個兄長虎視眈眈著,太皇太後也不想才平息安妥下來的形勢再次被攪亂成一鍋粥。
“這些,你知道就好,而且不用擔心,依我來看,舜天國的兵符暫時也不會出現的,我們的兵馬是常年征戰,經驗豐富的,那位王叔便是有親兵在身,根本不能比擬。”
就好比是他才從宮中將太皇太後的親衛隊帶出來,闕英傑的武功是不錯,但是待人接物,出事手段,實在是差了一大截,也就是這樣一路而來,一路而學,才稍許有了些長進。
這邊還有時間可以摸索,那邊卻是迫在眉睫的生死大戰了。
“你還是隨我到營帳中等消息的好。”寧夏生在他麵前足足兜轉了十來圈,“我實在有些心神不寧。”
“世寧,過去討他的好酒喝。”沈念一微笑著伸出手,示意她一並而去。
“我哪裏還有什麼好酒!”寧夏生見兩人在他麵前一派恩愛,便是他說出過往的心結,沈念一故意而為之,便是要他徹徹底底打消了心中的旖念,他恨不得視而不見才好。
“怎麼沒有,三年前得了雪藏的百年陳釀,我就不信已經喝盡了。”沈念一的記性格外好,根本瞞不住他。
“成,成,你們要喝就喝,那酒性烈,把你們倆口子都喝趴下才好。”寧夏生恨恨的答應下來,請了兩人移步。
阿鬆親自進來給諸人斟酒,年輕的臉上笑容不減,沈念一接過酒杯問道:“是不是你大哥誇獎你了?”
“這天底下就沒有能夠瞞得住沈大人的事情,大哥回到營中交代過大人的要事,特意來找過我。”阿鬆摸摸後腦勺,憨笑道,“他這人一向古板,不知這次怎麼這樣好說話,重重誇了我倆句,好似變了性子。”
沈念一很是認真回道:“因為,他要替你找個新的大嫂了。”
“當真!”阿鬆眼睛瞪圓了,“也是,也是,沈大人怎麼會晃點我,大哥真是好福氣,我還沒娶親呢,他都要成兩次親了。”
寧夏生知道其中原委,生怕孫世寧聽了此話不喜,抓過手邊的沙包,對準他的臉砸過去:“渾說什麼,等這次大功告捷,統統讓你們回去,娶親生子,生不出兒子的,都不用回來看我!”
阿鬆平日很是敬畏這位上級,今天有沈念一坐鎮,又見沈夫人笑顏如花,膽子倒是肥了不少:“大將軍自己還沒娶妻生子呢,要是生不出兒子,是不是躲在家裏頭也不見我們了。”
說完,生怕寧夏生責罵,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小兔崽子,回頭再好好治你們。”寧夏生悻悻然罵了兩句,“酒都斟好了,還說這許多廢話,喝酒很久!”
“世寧,這是他無意中在深雪的窯洞中扒出來的兩壇陳釀,那酒缸比一人多高,打開的那天,酒香四溢,據說三裏外都能夠聞得出來。”沈念一親手勻出小半杯來,“你且慢慢嚐一點,辛辣過後自有一股異常的清冽。”
孫世寧雙手將酒杯接過,很小心翼翼的在嘴邊先碰了碰,果真是烈酒,聞了兩下,已經微有醉意,卻又忍不住不喝,裹了小口在嘴裏含著,一股辛辣氣差些從眼睛鼻子往外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