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自作自受(1 / 2)

又是一大口鮮血,從孫世寧的口中噴出來,沈念一都沒有避讓,而是柔情繾綣的看著她,有些血漬濺在他如玉的臉頰邊,很刺眼,他卻隻是低聲道:“我的世寧受苦了。”

孫世寧不可能再聽不到他的話語聲,沈念一的想法很正確,所謂的攝魂之術,不過是占取了對方的弱點,從其著手,再步步相逼,病逝的母親一直是世寧的心結,特別是她知道母親真正的身份以後,更加心疼這樣的母親。

日思夜想,又是愧疚,又是不舍,在加上朱紫墨在世時,的確傾其所有,傾囊相授,又用了半掩半藏的法子,讓孫世寧既能將朱家絕學得到真傳,又不會影響她本來的生活,沒有後麵那麼多的意外,那麼多的巧合,就算孫世寧還是嫁給了沈念一,也不會被挖掘到她體內這樣多的秘密。

與其說,兩照山是求之不得的天衣無縫,在沈念一的心中,孫世寧恐怕才是他此生所獲得的最大的密藏,而且一直還有驚喜不斷,一直還有持續不斷的深情無限。

沈念一見孫世寧又要往棺槨壁上趴過去,生怕她還沒有盡數擺脫幻象,想要再過去,繼續抱住她,兩具身體才溫熱的碰觸在一起,聽到她輕輕的說道:“我不輕易恨一個人,但是我想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這會兒,不同的記憶,屬於倆個人跨越了幾十年的記憶,慢慢的在孫世寧腦海中交彙在同一個點,從來沒有的清明與睿智,她低聲喃語道:“我真的感覺母親好像沒有死。”

沈念一握住她的手,按住心髒的位置:“她留在你心裏,每一天。”

孫世寧眼眸中那層晶光娓娓褪去,如果離得近些會發現,那眼眸更黑更沉了,她再次將臉貼合向棺槨的壁上,衝著外麵,衝著某人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是純白馥鬱的花,徐徐展開花瓣,清香四溢,誘得觀者不忍挪移開視線,恨不得流連忘返,一看再看。

沈念一看了隻覺得心曠神怡,對麵的孫長熙卻是心若擂鼓,無法自拔,本來想做什麼,盡數忘記的一幹二淨,眼神開始渙散開,露出迷惘而不解的神情。

孫世寧在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緩緩向後仰倒,倒在沈念一懷中,發根處都是****的汗。

“相公,我累了,要睡會,你守著我好不好?”她嬌聲軟語道。

“好,我守著你,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沈念一的聲音輕柔,倆個人身處在重重機關的核心,卻根本不去多想,經曆此劫後,愈發看清楚彼此的心意,隻要身邊人同在,天地世間都是一樣的。

溫泉的泉眼恐怕不僅僅隻有一處,盡管被孫長熙破壞掉一部分,機關還是生生不息的運轉下去。

湖水推動著承載著倆個人的棺槨,慢慢向前,湖麵看起來隻有這麼大,然而在兩照山的山脈底下,暗流不息,居然一直就沒有停止。

孫世寧好似睡了個好覺,再醒轉時,眼前留下很微弱的光,四肢依然無法施展的開,原來他們還躺在棺槨中。

她方才醒來一動,沈念一已經有所察覺,笑著道:“這樣的惡劣環境中,也隻有你能夠睡得這般香甜。”

他的體溫暖融融的,就貼合在身邊,說不出的適宜,孫世寧回道:“我睡了多久,這是到了哪裏?”

“並不多久,就是個瞌睡,你要問我這是哪裏,卻是難以回答,我隻知道還在兩照山中沒有出去,但是離開了溫泉泉脈,已經在水麵上頭了。”

一個棺槨的內在設計的再好,畢竟躺著倆個人,裏頭能夠用以呼吸的空氣著實有限,沈念一也明白,她睡得那麼沉,一來是當真累了,二來缺氧所致,如果不能打開棺蓋,倆人終是難逃一死。

如果就這樣一起死去,或許也不是一個壞結局,沒想到,在棺內的空氣即將耗盡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浮力,將整副棺槨托舉起來。

胸口那股悶氣,一掃而空,沈念一知道自己又一次從死亡關口掙脫開來,用孫世寧的話來說,這裏的機關不是為了致人於死地,而是給了每個人生的希望。

“另一口棺槨呢?”孫世寧問道。

“應該還在後麵,方才有個拐彎處暗流頗急,我聽到了碰撞聲。”沈念一解釋道,“所以想來與我們走的是同一條水路。”

“可惜了。”孫世寧低聲道,若非他們一路闖進來,原本已經平靜入棺的倆具屍體,怕是再也尋求不到那種與世無爭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