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亞瑟傳奇(十七)(1 / 2)

近在咫尺的突變即使莫德雷德也難以反應,沒等他收回鎖住的大劍,“石中劍”已經毫無阻礙的穿過了他的胸膛!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莫德雷德的嘴裏湧出,他愕然凝視著亞瑟,緊接著痛快的仰天大笑:“很好、很好,這才是我的阿爾托莉婭!能與你死在一起,我無怨無悔!”

更多的血噴灑而出,莫德雷德的氣息迅速變得微弱,而這時,同樣生機殆盡的亞瑟靠到了他身上,氣若遊絲的在他耳畔說到:“蓋伊啊,我不是你的阿爾托莉婭。”

“你、你不……”蓋伊猛地瞪大了眼,話卻再也沒能說完。

“如果當初能發覺你的癡戀,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微不可聞的聲音繼續說著,最終也戛然而止。

交叉的劍,相倚的人,兩個英雄如同獨特的徽記,佇立在腥風呼嘯的屍山血海之中。

良久,仿佛一切都已經完全死透,一個癲狂而得意的大笑忽然響徹了戰場。

伴隨連綿回蕩的狂笑,一抹身影從附近的廢墟鑽了出來,野獸似的攀爬、躍動,手舞足蹈的衝向了僵立的兩人。最終,笑聲止息了,人影久久無聲的停在了屍體之前——那是莫瑞甘,歲月並沒有消減她的風姿,但是,血汙與狼狽玷汙了她的氣質,仇恨、悲痛所扭曲的獰笑破壞了她的美貌,而機關算盡更給她的身心注入了衰老。

“死啦,都死啦。”驀地,莫瑞甘念叨起來,卻帶著哭腔和無窮的嫉恨,“梅林,你看到沒有,我終於毀掉了這個女人的一切!她死了、徹底死了……可是,你也死了,你說,她到底有什麼好?有什麼好?你也好,這個被我一手救過來的人也好,寧死都對她戀戀不忘!”

一切塵埃落定,這個用仇恨充斥這些年的女人忽然失去了目標,木然的呆立著,眼前的東西恍惚活動,可她隻是了無生趣的喃喃道:“都死了、死了……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那就去死吧!”

一個熟悉的嗓音回應了她的自言自語,原本毫無生氣的亞瑟再次爆發,“石中劍”斜斜劃開莫德雷德的屍體,將莫瑞甘攔腰斬斷!

這個蛇蠍女子圓瞪著雙目,到死都沒有明白過來——精疲力盡的“亞瑟”頹然倒地,勉強丟開了頭盔,露出了張琛齜牙咧嘴的麵容。

“難怪最後一戰梅林沒影,都說他被設計囚禁起來,其實就是哥替死了嘛。”盡管奄奄一息,張琛卻說不出的暢快,整個人脫力的躺在地上,心下輕鬆吐槽。同樣身心俱疲的張瑞、黃彥博也長長舒了口氣,甚至忘了關心“張小強”,思緒早飛到了幾天之前。

重返的當晚,失蹤多年的“梅林”再現,這樣巨大的衝擊令心力交瘁的阿爾托莉婭當場失控,抱住“叔叔”失聲痛哭,委屈、不甘、抱怨一一傾瀉而出,眾人心疼的撫慰著,萬千苦痛在久別重逢中淡淡消弭,千言萬語則在無聲的眼神裏化為了言簡意賅的交流。

第二天,仿佛新生的阿爾托莉婭相信了“中計被囚”的解釋,更聽從了張琛的計劃,秘而不宣的踏上了卡姆蘭之路。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眾人早已定下了“瞞天過海”的主意——“沒關係,我的命多著呢,關鍵時刻就該用上”——憑著張琛這話,在最後一役的前晚,他們悄然弄暈了毫無防備的阿爾托莉婭,而張琛大搖大擺的穿上了覆麵盔甲,套上層層內襯後,好歹耍起了李代桃僵的把戲。

“幸虧不列顛這時還沒有板甲、幸虧哥不是牛高馬大……”張琛慶幸著,轉念又想到了蓋伊,不免一陣痛心疾首。

老實說,從決戰地的選定到戰勢的進展,事態每一步都落在了他們大開的腦洞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蓋伊的出現,尤其是他展現出的驚人戰力,以及悲劇式的劇變更令張琛幾個陣腳大亂。可是,就像張琛所說,蓋伊自始自終都沒能真正理解阿爾托莉婭,才在旁人的影響與自身的偏激下,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刺死蓋伊是無奈的,他們愧疚,但並不後悔。

至於莫瑞甘,幾人不得不感歎這個女人的變態與了得:憑著執拗的精神,她僅憑一人之力就顛覆了整個不列顛的局勢,還成功運用精神催眠配合藥物,改造出了莫德雷德這樣強大的“怪物”。可以說,僅以能力而言,無論不列顛的貴族,還是張琛幾個,在她麵前都不值一提。

話說回來,張琛對於自己當初的態度確實有些後悔,或許稍微假以顏色,結果就會截然不同吧。可惜,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晚了。對於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他們最終並沒有為辣手摧花感到絲毫的負擔。

不過,眼下張琛已經無暇慨歎過往了,因為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盡管有著幾條命的保險,張琛並不能免除死亡感受,毋庸說,正由於“死去活來”,他體驗了更多的臨死苦痛;而眼下,張琛實在恨不能引刀一快,卻又不得不堅持——眾人深知,阿爾托莉婭的倔強使她不會輕易放棄,唯有直擊內心深處的現場教育才能令她徹底覺悟,而這正是張琛“死”前最後也最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