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故事
我神秘地靠過去:“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能說出去!我愛上別人的老婆了。”
最後時刻
我在2001年的春天就應該死去,那一年我才28歲。我關上電腦,點燃一支煙,等到這支煙徹底熄滅,我才了無牽掛地走上陽台。
那一刻,陽光斜照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車流,臭豆腐和槐花的香味彌漫在城市上空。我深吸一口氣,讓這城市特有的空氣充盈我的肺葉,然後坐上了水泥欄杆,晃悠著兩腿欣喜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樓下,突然有人大叫一聲:“有人跳樓啦——”
於是,城市的寧靜被瞬間喊破。人們爭先恐後聚集起來,很自覺地在樓下圍成一個留給我的直徑兩米的圓圈。接著,消防車和巡警車比賽般地鬼哭狼嚎著由遠而近,將黃昏裏的最後一絲浪漫輾軋成泥。
皇城之愛
年的春天,我在一個叫“皇城”的論壇混得逍遙自在。我像一條懶惰的蟲子長年趴在那裏,吮吸著來來往往的過客激揚揮毫的營養,和真假MM們打情罵俏,直到一個叫“指上彈冰”的女孩敲醒我。
“請問柳絮飄飄在嗎?”
我懶洋洋從電腦前抬起頭,看見這樣一個關於我的帖子標題。我探進頭去,立即聞到一股嚴重的女人味。文字的大概內容是,她看了我的新作《送你一隻新乳罩》,被我奇特的敘述視角震撼了雲雲,並且得知我隱居“皇城”,特來拜謁。
我打出一行字:“本人正在午睡,非請勿擾。陪聊時間在下午3:00~6:00(未成年少女請在家長陪同下進行,收費麵議),屆時恭候。”
她留了4個字:“果然名士。”
我小睡一覺,她居然一直在論壇上等候,一到3點,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了張帖:“貪睡的柳絮,3點該起床灌水啦!”
在我關於2001年春天的記憶中,隻有“指上彈冰”這個名字是清晰明朗的。從那以後,我就直呼她彈冰,她則更簡單地直呼我飄。
“飄,我的作品終於在《青年作家》發表了。謝謝你的潤色。”
“飄,明天就是情人節了,你準備和誰過呢?”
“飄,情人節怎麼不給我電話?飄,你這柳浪成性的家夥!我恨死你了。”
柳浪成性,這是指上彈冰自創的專門罵我的話。事實上,情人節的晚上我哪也沒去。我在PHOTOSHOP裏拚命粘貼她的照片,我把她的照片和各式各樣的男人拚湊在一起,就是沒有我。那一晚我都在猜測著她和她丈夫的種種可能,在海邊,在西班牙餐廳,在哈根達斯。最後,我喝光了整整一瓶威士忌,趴在電腦前昏昏醉去。
是的,我不得不沮喪地承認:我愛上了別人的妻子。
“你丈夫究竟長的什麼樣?我一直在猜測。”躺在中心廣場的草坪上,我望著若有若無的星光,自言自語似的問她。她抱膝坐在一旁,用草根挑弄著我的耳朵,一臉爛漫純真,無拘無束。
“你一定要知道嗎?好吧,我告訴你,你可不許生氣。”她調皮地眨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他啊,比你高一點點,比你帥一點點,比你疼我多一點點……”她每說一點就用草根在我鼻尖點一下。
我納悶地問她:“有這麼好的人嗎?你好像把我貶得很過分的樣子。”
她咬著下唇忍著笑望我:“你相信嗎?”
我認真點點頭:“隻要你說的,我都信。”
她咯咯笑起來,如同手指拂過心弦:“人家逗你的啦!其實,他也不算是個壞男人……如果他可以不打我的話。”說到這,她的笑容突然變得僵硬,就像是被一團冷霧瞬間凍結。
我驚惶失措地捧起她的臉仔細看,卻發現凝固這一切的,竟然是她仍然微笑著的眼角滑落的一顆晶瑩淚珠。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濺在我的指尖。她撲到我肩膀上開始無聲地哭泣。
她邊在心裏哀歎,邊遞上濕濕的唇。我溫柔地將她抱起,一種狂野的、不可抑製的欲望令她放肆地呻吟起來。我幹瘦的身體製造出強大而有力的衝擊波讓她顛簸在無邊的海峰浪穀。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如此亢奮,如此忘情,水草般一張一合在洶湧的波濤中隨波逐流。
“我想我快要死掉了。”她低低地附在我的耳邊說。
楊偉中
年的春天,還有一個男人不得不提。這個男人的故事可以追溯到6年前我們的大學。那年我21歲,換句話說,我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處男。那個時候,我一聞到女孩的味道就會不由自主地哆嗦,一縷細若遊絲的熱氣在胸口亂竄,並且偶爾會衝上我的腦殼。說句不算過分的話,如果不是這個叫楊偉中的壞小子啟蒙了我對性的饑渴,也許到現在我仍然遊蕩在懵懂的青春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