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新的鼻子已經進入到河麵,吸不到空氣,兩隻手亂舞,拍打在河麵上水花四濺,兩條腿也在胡亂的蹬,河灘上都蹬出了一小片坑。感覺自己都要窒息。腦袋裏一片空白,憑著本能的求生欲望還在胡亂的掙紮。意識朦朧中隱約看見一個身穿紫衣騎著青馬的人,隨手一指,自己不再有窒息的感覺,身體勞乏昏昏沉沉的就地睡了過去,在恍惚的一瞬間,看見紫衣人就站在身旁,青馬跟在身後。
等劉永新清醒過來,是第二天的晚上,已經回到了家裏。媽媽一直握著自己的手,慈祥的看著自己。父親和一個幹瘦的老頭坐在椅子上說話。發現劉永新清醒,兩人就走了過來。那個幹瘦的老頭動手翻開眼皮看了看,說道“你家娃沒事了,就是娃娃還小,這次傷了元氣,需要好好的休息和調補。”說完就拿著他的包要走。父親一看就忙著說“趙爺,天已經晚了,今晚就住這兒吧,老大在縣城裏高中學習,還沒到禮拜天,老大的那個房子空閑著,你老就住這兒。”趙爺停住腳看了一眼劉永新說道:“你知道我這樣的人,隻能一個人住,滿身的晦氣,娃娃離我近了不好,你也不要勸了,雖然是晚上,我還得回家去給祖師爺上香呢!”話還沒說完,挎著他的包就出了房門。父親看勸不住,也擔心趙爺住在家裏,小子的身體虛弱,如果再出什麼幺蛾子,自己家可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轉身就去送趙爺。
出了院子在大門口,趙爺停住腳對劉永新父親說:“娃娃出了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再出了。半個月內,娃娃身邊要有人看著,白天可以出去玩,但隻能是在村裏,不能跑到荒郊野地裏去了,太陽快要下山必須回家,晚上不能出去,雖然我現在不明白他是怎麼從河裏自己爬上來的,但我知道,這次可能有人相助,這個相助的人不是送回家去放牲口的張老大,他隻是發現了躺在河邊的娃娃,不是救娃娃出河的人。等娃娃醒了,你問問清楚,要好好的去謝謝人家,有些人不圖回報,可是自己必須有感謝的心。問娃娃打聽清楚了,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到我那兒來問我。”父親聽完,點點頭說:“趙爺,你講的我記下了,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我們家不會虧欠恩人的,就是殺了家裏的那隻老母雞也要讓恩人滿意。”“那好,你記著就好,不要再送我,走了”。趙爺聽見劉永新的父親這麼說,扭頭就走。劉永新父親還要再送送,可是想起趙爺的脾氣就停住了腳,對著趙爺的背影大聲說道:“趙爺,今天太忙,等永新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他去你那兒,好好謝謝你老。”趙爺不知道聽見沒聽見,腳也不停隻是向前趕路。
屋子裏,媽媽的手一隻拉著劉永新的手,另一隻輕輕撫摸著劉永新的頭。劉永新睜開眼睛看了看媽媽,又虛弱的閉了起來。他隻感覺有人翻看自己的眼睛,可是自己就是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他知道不是爸爸媽媽。因為翻看眼睛的那個人再對父母說話,自己聽見父親在喊他趙爺,他不知道趙爺是誰,在他想來,可能就是那個騎著青馬穿著紫衣的人。
第二天,劉永新睜開眼睛,太陽已經老高了,大姐在地上洗衣服,二姐在掃院子。劉永新開口叫了一聲:“大姐。”嗓子嘶啞的隻有自己能聽見。劉永新又喊了兩聲,大姐還是沒有聽見,繼續洗衣服,洗衣服的聲音都比劉永新的聲音大。剛好二姐掃完了院子,進了屋。抬頭看劉永新,看見劉永新睜著眼睛,立馬大聲的對大姐說:“大姐,小弟醒了,你快看看。”大姐放下手裏搓洗的衣服,起身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走過來對劉永新說:“小弟,你醒了,餓了沒有?”劉永新看著自己的兩個姐姐都在關切的看著他,等他說話。心裏莫名的酸楚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啞著嗓子對大姐說,:“大姐,我餓了。”“好好,你等著,大姐這就給你拿雞蛋羹去”。轉身又對二姐說“你看著小弟,我去廚房拿雞蛋羹。”二姐聽見劉永新啞著嗓子,摸了摸劉永新的手和臉,對劉永新說“小弟,你先不要說話,等吃完飯你在說話,人餓了,就說不出來話了,吃飽了就能好好說話了。”劉永新聽見二姐的話,為了能讓自己說話清楚,也想吃點飯,肚子立馬就咕咕的叫了起來。他討厭這種有氣無力地說話方式,這種感覺讓他壓抑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