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淩冽的目光嚇了一顫，顧依暖隻覺得後背一陣寒風拂過。
許久沒有在他眸中看到這樣攝人的目光，再次對視，讓她好似一下子回到了曾經的那些日子。
曾經，他總是用這樣冰冷而沒有一絲感情的目光看她，拚盡全身力氣的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如今，又要曆史重演嗎？
不！她不要！她不是要故意推倒樂樂的。
緩緩從床上站起身，怯怯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樂樂見爸爸生氣了，趕緊握住他的手：“爸爸，小暖阿姨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穆子琛抱起樂樂，將手中的紅花油放在床頭櫃上，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就走了出去。
顧依暖咬住唇，心裏頭很不是滋味，有委屈，也有生氣。
她又不是故意要將樂樂推到的，幹嘛對她發脾氣？他的寶貝兒子把她撞到的時候，沒見他有多生氣啊！
女人和兒子，區別真的就那麼大嗎？
依稀記得，曾經有一次，他的寶貝打電話要他回去，那時候他們剛剛做完，她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他卻說：他比你重要。
此刻她才明白這句話，他比她重要。
他確實比她重要。
樂樂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的骨肉，她算什麼？
說好聽的是他的女人，說難聽點，不過是個發泄的工具。
顧依暖歎了一口氣，走到窗台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月色透進來。
穆子琛抱著樂樂回了樓上臥室，輕輕將他放在床上，擔心的問道：“寶貝，告訴爸爸，有沒有哪裏疼？”
“沒有。”樂樂搖頭，“爸爸，你別生氣了，我不想爸爸生氣。”
“爸爸不生氣，爸爸隻是心疼你。”
“我沒事的。”樂樂一雙小手放在他手心，明亮的大眼睛盯著他，“爸爸，你氣小暖阿姨嗎？”
“她推到你了，你不生氣嗎？”
“小暖阿姨也不是故意的呀，爸爸，你會趕小暖阿姨走嗎？”
“你希望她走嗎？”
“我可喜歡小暖阿姨了，她很疼我，像媽媽一樣。”
穆子琛抬手輕輕撫著他的臉，猶豫著問：“寶貝喜不喜歡她做媽媽？”
樂樂驚得瞪大了眼睛，眸中不知道是驚喜還是失望，又或者說是害怕，複雜的有些難以言喻：“可以嗎？”
穆子琛捕捉到他眸中複雜的光明，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改口道：“寶貝覺得可以就可以。”
“可是現在，小暖阿姨一定以為爸爸生氣了，明天我去跟小暖阿姨說，好不好呀？”
“好，隻要寶貝高興，什麼都好。”
“爸爸對我最好了。”樂樂高興的撲到爸爸懷中，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穆子琛抱起樂樂，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哄他睡下後，已經接近午夜了。
穆子琛心裏有點擔心顧依暖，她脾氣強得很，沒有應該剛才的事情賭氣吧？
思慮了片刻，確定樂樂真的睡下了，他走出臥室下了樓。
顧依暖的臥室門沒有關，穆子琛走進去，裏麵卻沒有人。
想要給她打電話，發現手機在樓上，轉身想要回樓上拿手機，忽然發現窗簾拉開的。
他走過去，隻見海棠樹下的秋千架上，坐著一個人。
月色朦朧，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