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力氣仿佛忽然被抽空,穆子琛站不穩腳,猛地往前跌了兩步。
他怎麼相信?要他怎麼相信?
那是他的女人啊,她怎麼可以光著身子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
他們……他們昨晚做了什麼?
蕭錦烈安詳的睡在地上,臉上依舊很蒼白,白的讓人感覺她已經離開了人世。
顧依暖上身隻穿了一件胸衣,趴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許是睡的太深沉,有外人侵入,她絲毫沒有察覺。
看著如此香豔的一幕,穆子琛站在那裏,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辦?他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睡了,他該怎麼辦?
殺了她還是殺了他?或者兩個一起殺了!
可是,就算殺了他們,一切還回得去嗎?
回不去了!
想要默默地退出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發生,可腳下如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抬不起來。
他想逃避、想否認所發生的一切,但事實就是事實,不願接受它卻來的更猛烈直接。
傻傻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人如墜入臘月的湖水中,冷的瑟瑟發抖。
心髒仿佛被挖走,留下一個大大的窟窿,緩緩淌著鮮血。
進亦難,退亦難,他該怎麼辦?
一輪紅日從晨霧中跳了出來,萬道霞光照亮了江水,給黃燦燦的油菜花鍍上一層金邊,更加的耀眼。
站了許久,穆子琛終於能抬起腳,緩緩走上前。
心裏又氣又恨,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要跟她對峙,要她解釋清楚,可看到她蒼白的臉,所有的憤怒轉化成心疼。
她的身子冰涼此歌,如臘月的寒冰,刺的手一陣陣劇痛。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她穿上,發現她並不是睡著了,好像是……昏迷了!
怎麼會昏迷?他細細的打量著她。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衣服上滿是泥土,臉上不知道沾得什麼綠油油的東西,頭發上盡是花粉和油菜花,此刻這個樣子,簡直比乞丐還要髒。
她怎麼會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狽不堪?
手上那麼多血,不會是受傷了吧?
抓起她的雙手,一寸一寸檢查起來。
還好,沒有傷口。
彎腰一把將她抱起,轉身往外走。
碰到油菜花梗,花粉花瓣紛紛灑下來,落在兩個人的衣服上。
溫暖的眼光照耀著大地,風輕輕的吹著。
回到海城,穆子琛將顧依暖安頓好後,讓秦峰去查那個被打傷送到醫院搶救的男人,將他轉到本院來。
這件事,他要親自審。
顧依暖輸了液一直昏迷,身體依舊冰冷如雪。
穆子琛坐在床邊,不放心的又將她的雙手檢查了一遍。
沒有受傷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難道是那個家夥受傷了?
他受傷就受傷吧,死了最好。
膽敢碰他的女人,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就算他沒有死,他也要去把他打死。
隻有他死了,才能解他的心頭隻恨。
顧依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多,微微睜開眼,看到刺眼的燈光,她又閉上眼睛。
這是哪裏?天亮了嗎?
應該是亮了!
那麼刺眼睛,不是陽光還會是什麼?
可是,她躺在什麼地方的?軟軟的好舒服!
她記得,她明明和蕭錦烈在油菜花地裏。
油菜花地又硬又冰冷,可是這裏,又軟又暖和。
難道這裏是天堂?
那個變態男人折回來把他們殺了,他們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