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象已非處子之身了。”
陳四六一呆,還沒反應過來:“啥意思?”
陳周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歎道:“女兒大了呀……”
陳四六肥肥的老臉頓時一白,神情淒涼道:“難道她用角先生自己把自己給……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難道也不好找嗎?何必如此……”
啪!
話未說完,陳周氏狠狠一巴掌拍得陳四六一個趔趄。
“有你這麼糟踐女兒的嗎?誰說是用那個自己把自己……難道就不能是跟男人那個了嗎?你女兒花容月貌,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陳四六呆楞半晌,這才發現事情的關鍵:“你是說,女兒跟別的男人……那個了?”
陳周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點頭。
陳四六渾身肥肉一哆嗦,拍案而起大怒道:“誰?誰幹的?無名無分做下這等有辱門風的事,叫陳寧把他抓起來,關進錦衣衛的詔獄……”
啪!
陳周氏又是一巴掌:“寧兒不過是個百戶,你以為錦衣衛是你家開的?再說,你敢抓他嗎?”
“那個野男人是誰?”陳四六暴怒道。
陳周氏嘴角勾了勾,麵色頗為古怪,板著臉道:“鶯兒剛剛隻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今日會有一個大人物登門拜訪。”
“什麼大人物?”
話音剛落,隻見前院的陳管家跌跌撞撞搶進門來,顫聲道:“老爺,不好了!外麵好多錦衣衛,把咱們家門口給圍了……”
陳四六嚇得麵色蒼白,第一反應便是站起身,哆嗦道:“陳寧又在外麵犯事了?”
陳周氏氣得兩眼一翻,恨不得狠狠在丈夫屁股上踹一腳。
整了整發鬢,陳周氏仿佛知道些什麼,抿嘴吩咐道:“管家,叫下人大開中門,有貴客到,將客人請進門來。”
管家瞧了瞧二人,滿頭霧水的退下。
未多時,隻聽得府門外麵一陣喧嘩,一道諂媚討好的聲音傳來:“下官江浦知縣王實,拜見指揮使大人!”
“王大人,本官此來乃私事,不必多禮,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陳四六惴惴坐在內堂,聞言眼睛都瞪圓了。
“指……指揮使大人……”
大門外呼啦一聲湧進來百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一進門便分別把守住了各處,手按腰側刀柄,寂然無聲,麵無表情,空氣中無端端多了幾分肅殺。
一名穿著儒衫便服的年輕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昂然走入,氣度雍容,不怒自威,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撲麵而來,內堂的陳四六呆呆看著他,一時竟嚇得腦中一片空白。
進來的這群人到了內堂門口便自覺的停住了腳步,年輕人獨自走了進來,一見堂內高坐的陳四六和陳周氏,年輕人幹咳數聲,躬身行禮道:“小侄蕭凡,見過……陳伯父,陳伯母。”
“蕭……蕭凡?”陳四六肥厚的嘴唇哆嗦得厲害。
“一別數年,伯父依然如此健碩,就是臉有點浮腫,小侄心中實慰……”蕭凡有些靦腆的道。
陳四六額頭汗珠直冒,楞楞盯著蕭凡看了半晌,終於一咬牙,小心翼翼道:“你……你該不會想起當年的恩怨,突然覺得心裏虧得慌,特意來向我陳家下毒手吧?”
啪!
陳周氏氣得差點沒掐死他。
“你老糊塗了?人家現在當著偌大的官兒,他若對陳家下毒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用得著大老遠親自跑來嗎?”
陳四六渾身一激靈,一想確實也是,人家現在要滅陳家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容易,犯得著大老遠親自來嗎?
“那你來幹什麼?”
這下輪到蕭凡尷尬了。
該怎麼回答他呢?我來提親?可是……當年離開陳家的時候把話說得那麼絕,現在卻又反過頭來求老丈人把女兒嫁給他,這個……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這匹好馬一回頭,可就變成種馬了……
“咳咳,小侄特來……特來拜訪二老,嗯,拜訪,沒別的意思……”蕭凡的臉有些紅了。
門外站著的曹毅等一幹錦衣衛屬下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大聲。
“拜訪?”陳四六很迷茫,看著蕭凡的表情就像看著一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