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橋下的河邊
一眼望去全是紅色、白色、黃色的菊花。
在這樣充滿哀傷的季節,有著這樣的一片美景,叫人愜意。
隻是,在河邊的菊花旁,還有一顆沒有樹葉光禿禿三米多高的樹。
一條白色的布越過手臂粗的樹杠,一雙布滿歲月痕跡的雙手握著勒在樹幹上的白布。
外表看似30來歲,一個不清楚具體年紀的男人,他留著一頭有些蓬亂的頭發,臉上留著胡渣子,一臉滄桑,盡顯頹廢。
在這滿是菊花的湖邊,男人正準備上吊,好似已經生無可戀。
他雙手拉了拉布,似乎在看是否結實。
這時,他扭過頭,低頭看下,欲言又止憋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了。
“喂,你幹嘛?”
在河邊菊花旁,坐著一位看起來不到20歲的少年,他一邊吃著香蕉,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上吊的大叔。
風,帶著菊花的芳香,彌漫在空氣中,叫人沉醉。
一位站著的大叔,與一位坐在地上的少年,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兩人在菊花地靜靜的對視著。
大叔拉著手中纏著樹幹的白布,少年吃著嘴裏的香蕉。
“你說什麼呢?大叔?我當然是在看你呀。”
大叔聽了,眉毛直挑,視線轉移到少年的嚼動嘴唇,不由咽下一口口水。
“我說...你看我做什麼?”
“看你在幹什麼呀”
少年非常天真的回答者,一雙大眼不帶一絲雜質。
“喂~!我說你夠了沒有,你難道看不出來?”
少年搖了搖頭,又剝了一根香蕉,繼續吃起來,忽然的靈光一閃,似乎他想到了,驚喜的開口道,
“啊~!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走。”
“你是在做增高運動對吧?”
大叔:“......”
如果唐詩詩在,那麼一定可以認出來,這人就是那俊俏劫匪劫持天台的時候,那個無家可歸吐槽的歐桑。
“你確定你不瞎嗎?喂~!這像是做增高運動嗎?你見過有誰這樣做增高運動?”
“我想起來了。”
“恩~?”
“我有個好朋友,他的妹妹去世了後,我經常見他這樣做增高運動。”
“喂~!我想是不是誤會了?”
“那時候我還問他了,你在幹嘛?他說,我在做增高運動。”
“怎麼.......感覺氣氛明顯變了?”
“那時候,我不明白,他並不矮,為什麼要做增高運動。”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話?”
大叔無語了,他看著眼前天真的少年,心中卻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但視線又忍不住的看向對方手中,還剩下一半的香蕉上,滑動著咽喉,咽下一口口水。而這少年,正是俊俏的劫匪。
“唉,算了。”
大叔歎著氣搖了搖頭,
“小鬼,不想每天晚上做噩夢的話,就趕緊離開吧。”
說著時,大叔雙眼之中盡顯悲傷。
“我在做的事,比那樹葉上的鼻屎還要沉重。比那馬路上不知誰撒的一灘尿還要悲傷。”
說著,大叔抬起頭,雙眼變得無比堅定,隻是稍微的瞄了一眼少年身邊那一袋子香蕉。
“即使我的人生充滿失敗,但我到最後,依然要高傲的以一種最神聖的方式,來終結我這充滿汙穢的一生。”
少年又剝開一根香蕉,
“大叔,你的一生比那茅坑裏的蛆還汙穢嗎?”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歐桑歎了口氣,冬天還沒來,心中,好似已經開始飄著雪花了。
大叔陷入了回憶,變得沉默,隻是時不時的,瞄了一眼那袋子香蕉。
“大叔,你為什麼在這?”
“因為啊~!我失業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