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海格安想叫住他,但嘴渴得厲害,嗓子沙啞,竟然沒發出聲。他歎了一口氣,心想我難道要就此死在這裏麼?他很想破口大罵,發泄兩下心中的鬱悶。但忽然有人適時低聲警告道,“別出聲!稟住氣!”
這時,紅魔恰好去而複返。盡管海格安不知道是什麼人警告自己,但還是按照對方的吩咐,摒住了氣。畢竟,洞中有人在,至少不用擔心沒人救自己。不管他什麼來曆,總比落在紅魔手上好。綠魔要吃人腦,誰知道這個紅魔喜歡吃什麼呢,弄不好他會把自己烤了吃。
紅魔在洞內走了兩步,自言自語地道:“咦,奇怪呀,我剛剛分明聽到了有人在呼吸!”然後,他又踢了踢海格安,將腳再度放在海格安的左手上,用力踩實了。其實,這隻手已然骨骼破裂了。再加上先前被綠魔踢了一腳,後來再被紅魔補上一腳,海格安感到身上的骨骼都快要碎裂了。再這麼一踩,海格安頓時痛入骨髓,暈了過去。
忽然,山洞深處躥出一隻走獸,紅魔定神一瞧,原來是一隻貓猴。他輕笑一聲,隔空將貓猴吸了過來,咬破了它的喉管,倒舉起它,張開嘴,接住了它不斷掙紮而汩汩淌出的鮮血,任憑這些鮮血順著口腔、喉管流入胃中。但這貓猴大小有如一隻成年貓,體內的血液有限。非但不能解紅魔的饞,反而激起了紅魔更大的癮頭。可這山洞除了一具死屍,別無其它活物了。紅魔難以按捺得住血癮,也懶得細細去搜查山洞了,整個人化作一道紅影向山下的小鎮電射而去。山洞歸於闃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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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兒,你醒醒!”
海格兒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應聲睜開了眼,瞧看自己依然身在洞中。但在眼前卻冒出了一道亮綠色的影子,飄飄忽忽、晃晃蕩蕩的,好像隨時要隨風消散。這道綠影子,海格哥雖然感覺似曾相識,但一時半刻,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了。他詫異地問:“你是什麼人?我認得你?”
那道綠影子歎道:“安哥兒,我就是綠魔。”
海格安吃了一驚,想要握緊拳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依然動彈不得,不由急道:“你是不是死了?那我怎麼辦?”
“不錯。我確實已經死了,害不了你了。而且,轉眼間,我這魂魄也要消失了。”綠影子苦笑道:“我隻想求你幫個忙。”綠魔的言辭懇切,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海格安雖然惱恨他劫持自己,而且讓自己吃盡了苦頭。但他終究年少心軟,轉念一想,既然對方已經死了,我也別太為難他了,便好奇地問道:“幫什麼忙?”
“幫我殺了紅魔!”綠魔恨聲道。
“紅魔?”海格安訝然地問道:“就是剛才那人?”
“就是他。”
海格安好生為難,滿懷歉意地道:“你也看見了,紅魔好厲害,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我一個小孩子,怎麼殺他?”不過,他又很同情對方的遭遇,補充了一句:“可以幫其它的嗎?”
綠魔道:“你現在殺不了,但是你將來可以的。我剛剛借了紅魔的力,把元神的一部分功力輸送到了你體內!你的天資絕好,隻要好好地修煉,遲早可以為我報仇雪恨的。”
海格安頓時震驚萬分。他回憶起白天的事情,隱約猜到綠魔的元神寄居到人體,然後控製那人的神誌。他綠魔正是靠這種辦法存活下來的。海格安氣憤地叫道:“你還說不害我,可你現在竟然要奪走我的肉體!”他若非苦於不能動彈,否則早撲向了那道綠影子。那雙小眼睛充滿恨意地看著綠魔,海格安倔強而且傲慢地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控製住我!”他說罷,便想嚼舌自盡。
但他才用力,便聽那綠魔冷笑道:“你想死還不容易?!不過到了黃泉路上,可別後悔!”
海格安自然不想就此死去,他忙鬆開了牙齒,奇道:“我後悔什麼?”
“後悔做了個冤死鬼!”綠魔歎道:“隻可憐你的祖母,拋棄了榮華富貴,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而你竟然動不動便想死!”
海格安被他這麼一說,立刻冷靜了下來,沉默不語。
綠魔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你別擔心,我這是在你夢中!我說過,不害你,便是不會害你。我堂堂魔界護法的話,你也不信麼?”
海格安狐疑地看著他,反駁道:“你白天不就是騙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