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頓悟(1 / 2)

海格安睜開眼時,天已大明。他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處灌木叢中,昨晚摔得他七運八素,直到此時依然渾身疼痛。昨晚的情節他記得相當清楚。圖公公挾著他一路狂奔的時候,突然拌到了一根樹枝,然口大吐了一口鮮血,便頹然倒下了。這是真元耗盡的現象,隻怕圖公公已然處在燈盡油枯的境地了。

雖然十來天前與圖公公大戰了一場,圖公公的實力他清楚,但問題在於那場大戰必定讓圖公公元氣虧損得厲害,肯定還沒有複原,昨晚再一折騰,圖公公十有八九已經凶多吉少了。想到了這裏,海格安不敢再耽擱片刻,趕緊搖搖晃晃地四處尋找圖公公。然而,這道灌木叢所在地恰好是一道陡坡。想要找到他也不是太容易。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小半個時辰後,總算讓他在下麵的小山溝裏麵找了暈迷不醒的圖公公了。可憐的老人家,渾身濕漉漉的,臉色如今已經是烏青色了,全然沒了先前仙風道骨的風範。海格安從他身上搜出兩個小玉瓶,他小時學過醫術,可以分辨得出哪隻小玉瓶裏的藥是療傷的。他給圖公公和水服了些。

隨後,海格安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換在了圖公公身上。如今仍處在二月份,在儲安國依然是春意料峭。不過,為了讓圖公公暖和些,他也顧不得什麼了。畢竟,這個世上對他好的人不多啊。

天黑的時候,海格安終於找到了一個小山村。這是一個原始的村落,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整座村子不過二十七八戶人家。起初,村子裏的人對海格安這兩位不速之客充滿了警戒心,沒人願意搭理他們,海格安接連吃了好幾個閉門羹。按照他的性格,他很想一走了之,但考慮到他背上的這位老人,他隻得繼續好言相求。終於,有對青年獵戶夫婦見他們不像是壞人——海格安身上的魔性被鎮住後,他的兩雙眼睛恢複了正常的顏色——將他們迎了進去。

在獵戶夫婦的幫助下,海格安將圖公公放倒在床上,讓他躺好了。這才緩了口氣,問男獵戶道:“請問貴村隸屬於儲安國哪個府?”

“滄南府!”

海格安差點兒暈倒在地。蒼南府在儲安國最南端,最北麵的地界離安平城起碼也有六七百裏。那就是說,圖公公背著他穿越了兩個府郡。難怪會暈迷不醒到了現在。可憐的老頭兒。海格安鼻子一酸,感動得淚水差點兒“撲簌撲簌”往下掉。

“小哥兒真有孝心啊。”那名獵戶見他沉吟不語,眼圈兒發紅,忍不住讚道。

海格安嘿嘿笑了兩聲,正想問他們怎麼稱呼,女主人已經招呼他們一塊兒吃晚餐,海格安應了一聲。先去打水洗去了臉上的汙垢,這才坐在桌邊。女主人放下了菜碗,不經意間瞧了他一下,竟然脫口讚道:“小哥兒的模樣真好看!”

首次聽人家稱讚自己的樣貌,海格安忍不住覺得不好意思,臉倏地紅了。以前,他的那雙眼睛是綠油油,還蹦著個臉,渾身透著邪門,普通女孩兒光見了他那雙眼睛便會嚇得魂飛魄散,哪兒還敢去細細看他的樣貌啊。

山村中的人向來不大像外人那樣講究各種客套禮儀。男主人見自己老婆誇別人長得好,便取笑道:“要不,你今晚就陪著小哥兒好了。”

聽那男獵戶如此開玩笑,海格安愈發的不好意思了。偏偏女主人也真夠厲害,竟然向海格安拋了個媚眼。好在海格安不是迂腐之人,這種渾話在耳朵裏麵出入得多了,他也不再覺得如何如何了,漸漸地打開了心胸,跟他們聊了起來。男獵戶偶然問及海格安和圖公公(在主人眼中,他們兩人的關係自然是祖孫)為何來到山中的原因,何處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