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桑國的後妃權貴被士兵架著刀,壓製在大殿的一側,各個抖得像是風中殘燭一般,縮成一團。養尊處優的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想到往後悲慘的命運,又害怕現場凝重的氣氛,女眷們嚶嚶哭泣,不敢太大聲,反而聽著讓人更加壓抑難受。
“攻城主將謝舸何在?”宇文皇帝不大的聲響,龍椅下臨陣倒戈的百官已經糠栗似得都成了一片。
“末將在此。”
“流桑太子流桑陌離何在?”流桑皇帝引火****,百官俯首稱臣,宮中內侍宮女無一不在,已經點清了人數,唯獨缺了流桑國的太子流桑陌離以及他的幾名親信,宇文昊天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看似隨意的詢問間透出一種威脅。
“這……末將已經讓手下士兵封鎖城門,皇宮之中也已經派人搜尋了,即便是掘地三尺,拆了整個流桑皇宮,末將也一定會把人給皇上找出來。”謝舸的額頭冷汗直冒,極力穩住了自己的聲音。
宇文昊天的眉峰一挑,狹長的雙目看似無意地睨了跪在地上的將軍一眼:“不用帶人過來了,取之首級,交給在場的流桑百官確認即可!畢竟,流桑國此時也是朕的國家,流桑的臣民也是朕的臣民,他們必然不會包庇朕的敵人吧?另外,即刻傳令下去,處決所有流桑國的宗親國戚!”
言下之意,流桑國的權貴在他眼中都是豬狗不如,既然投誠,若再要身在曹營心在漢,那下場隻會比他們更慘!
壓抑的哭聲終於讓宇文昊天蹙眉。宇文昊天對自己的手足親人都能夠斬盡殺絕,對於被俘的亡國貴族當然不會手下留情,他們的命運從國家淪陷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是……是……”朝堂之上跪倒一片,誠惶誠恐地答應道。身後的士兵握著刀,架著一個個哭天搶地的流桑權貴出了大殿。
原流桑國一膽大的大臣挪步到殿堂正中,行了跪拜禮,小心看了眼宇文昊天的臉色,討好道:“微臣聽說,皇上已經到了娶妻的年齡,後宮卻至今未有一妃。想來天下也鮮少能遇上匹配皇上姿容權勢的女子。臣鬥膽,實不忍皇上後宮空虛,全無服侍之人。”
那大臣說完,又看了眼宇文昊天的臉上,瞧他隻是徑自揉捏著眉心,倒也全無惱怒之色,接著說下去:“我流桑國公主……不,前文昌公主姿容絕美,曠世罕見,曾今在賀壽宴席上一舞驚鴻,是流桑國的一顆明珠。寶劍配英雄,自古英雄美人就是絕配,微臣私自做主留下了文昌公主單獨安置,皇上不妨一見。”
眼見皇上暴斃,太子潛逃,流桑國早已名存實亡,朝中的大臣倒戈之餘,又自覺自己對新政權全無建樹,毫無功績,靈機一動,竟然賣主求榮,把原本的主子文昌公主推出來,作為討好新主子的禮物。
遠遠的,有兩個士兵帶著一個素白的身影步上大殿,宇文昊天渾身一震,冷不防站了起來,竟然一步一步從龍椅上走了下來。百官自覺地站立兩旁,將大殿正中的位置讓了出來。
時光翩然輕擦,宇文昊天恍惚覺得自己已經置身於夢中,夢中的大殿陽光下,站著眉目依舊的她。素白的羅裙,點綴著落梅點點,絕美的瓜子臉,猶如冰雪雕刻而成,潔白的額頭,江南煙雨般清秀的黛眉間,有一顆嫣紅的朱砂,粉嫩的顏色,是一朵櫻花花瓣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