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和雪芙之間相守的時間太少,被迫分離的時間太多,他們之間存在了太多的遺憾。這個遺憾必須要有一個契機來彌補。
也許,他又死過了一次,再一次記起來所有,但還是放不下執著,不然也不會一次次地重新墮落輪回。總之,纖阿當時耍的調虎離山的小把戲是成功了。
她還是硬下心腸地收了流桑雪芙的魂魄,沒有辦法,這是她唯一的使命。沒有收取鎖魂鏡指定人的魂魄,鏡子必然得不到修複。她不知道這種事情究竟還要持續多久,被收的美人的魂魄究竟會有怎麼樣的命運。也不知道為什麼天庭非要留下個這麼邪乎的鏡子。但是,她所做的唯有奉命行事。
雖然,最近幾次,她去收取美人魂魄的時候,心越來越動搖,也越來越難以下手。她像是一個凡人似得庸人自擾,有了猶豫。畢竟,她全程看完了他們的故事,從他的第一世,到這一世,剛開始的時候,她也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局外人,漸漸地,她的心裏開始難受,她想,讓她難受的就是那個連續經曆了六世情劫的男人。每一次在世為人,每一次就要失去一次心中所愛,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痛。
而她,卻利用了他這樣的心理,編出什麼三生石的謊言來誆騙他,她覺得自己真的好殘忍、虛偽。
她說不上自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心情。是同情、是好奇,還是其他的什麼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但是,確確實實的是,她的心亂了。她指使著宇文昊天去尋找三生石,慌慌忙忙地收了流桑雪芙的魂魄,然後落荒而逃。一方麵是不想要他知道鎖魂鏡的秘密,另一方麵,她不想當著他的麵,收了她愛人的魂魄,不想讓他撞見。直到決定回天庭,她都沒有好好確認他是否回來了,是否有好好的投胎。照著目前的情況,他竟然是附身在了鈷夕照的身上?他沒有重新投胎嗎?
纖阿詢問著玄冥,怎麼說,他都比她成仙要早,法力高強,這六界的種種,即便不是事事都了,也看的比她清楚聖明。玄冥知她所想,對著她搖了搖頭。
竟然不是麼?這麼說,宇文昊天竟然還是去投胎了?那為何鈷夕照的魂魄竟然和那人一模一樣?這件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
船上的人本來就是毫無交集的一群人,此時都各懷心思,做著自己的事情。也許是纖阿打量鈷夕照的時間太長了,讓身後聚精會神作畫的書生感覺到了她探究的目光。鈷夕照轉過身來,對著纖阿頷首,友好的一笑:“姑娘,是想要找小生有事嗎?”
纖阿隻覺得這一笑如沐春風,說不出的淡雅。她正看著他想著事情,卻不料自己竟然被人抓了小辮子,一瞬的錯愕過後,恢複了過來,回道:“我想要站在公子身邊看看公子做的畫,可以麼?”她給自己找了一個接近他的理由。
他的身上有了太多的秘密,這一切的秘密都是在鎖魂鏡消失以後發生的,無法讓她不在意。他身上的魂魄又是宇文昊天如出一轍的魂,這一切是巧合,還是事態已經因為鎖魂鏡或者什麼外力偏離了軌道?或許如今發生的所有匪夷所思的一切都和鎖魂鏡有關,或許鎖魂鏡那麵斑斑駁駁,看著一個觸碰都要碎裂開來的鏡子,此時已經落在了別有心機的人手裏。正在用它布置著什麼她們預料不到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