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女這裏已經研製出了解藥,經過試藥,已經證實可用,這裏有主要的幾味藥材的單子,以及我親手調製的藥引,你且帶回去,試過藥之後便可以為遼皇後服用。”安夜錦說完,雙手奉上。
端木景晨麵上一喜,這種毫不遮掩的喜色讓安夜錦斷定他此時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的。
本該是派人接過此物,他卻自己伸手接了過來,自己親自看過,才交給了身邊的人。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他問得客氣,話語之中難掩喜色,正是因為這一抹由內而外透露出的欣喜,更是顏如宋玉。
“小女姓安。”
他點了點頭,客氣的歎了一句:“安姑娘果真好膽識,遇到這種事情,依舊是處變不驚。這種從容,當真讓末將敬佩。”
安夜錦原本笑比褒姒,聽了這句,突地就收斂了笑容,低垂著眉眼,柔情綽態,並未因為被誇獎而欣喜,而是歎了一句:“小女卻有種被人看低的失落感。”
“哦?此話怎講?”語調上揚,他當真好奇。
“雖然已經能夠預計他們會來行刺,但是卻如此草率,可見對方輕敵,並未將我這一介女子放在眼中,當真有種挫敗感。”說罷,她一聲輕笑,又說道:“既然如此,何必又來這一遭,讓我心中不快,還髒了我的院子。”
端木景晨先是一怔,隨即一聲爽朗的大笑,明明早已算到對方會輕敵,還這般的歎,看似楚楚可憐,心中的傲氣確是難掩。
他揚了揚手說道:“你這女子將末將都算計了進去,當真可惡,不過看在你研製出了解藥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你可以說出你的要求,待遼皇後毒解,我會將許諾的東西如數奉上。”
她依舊波瀾不驚,端莊的拘了一禮,芳馨滿體,險些醉了屋中站立的將士。她答道:“大人,小女不求任何財物,同樣不求報答,隻求大人替我保守秘密,讓所有的人都不知曉夜辰還有一個師妹在。”
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女子會這般回答,端木景晨巋然不動,隻是看著她搖頭。
“這個秘密我已經答應了夜辰,絕對不會與任何人說出去。我的這些士兵都是跟隨我多年的精英戰士,走出這個院子,他們就不會記得曾經見過你。隻是這報酬你不能拒絕,我們大遼並非是會欠一名女子人情的國家。”他手中把玩著空了的茶杯,看著站在他麵前榮辱不驚的安夜錦,嘴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
他的大掌捏著小小的茶杯,顯得十分不和諧,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等待安夜錦的答案。
“既然大人這般說了,小女便恭敬不如從命。小女依舊不求財不求名不求利,隻要大人欠我一個人情,待我遇到麻煩的時候,大人能夠出麵幫忙。當然,小女會在不違反大人英明的基礎之上求助大人的。”
聽到這個要求,端木景晨再次大笑,隨即站起身來,站在了安夜錦麵前,俯下身去看安夜錦的麵容。
她不躲不閃,從容的與他對視,看到了他眼中的些許戲謔。
明明沒有隻言片語,兩個人卻是在對峙。
安夜錦心中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端木景晨則是震驚。他乃是遼國大將,就算做過如何任性的行為,遼國大臣都要敬重他幾分,隻是因為他用兵如神,乃是遼國不可或缺的人才。如此之人,戰場廝殺多年,經曆了多少的腥風血雨,身上的魄力隻要站於那裏就會自然而然的釋放出來,這名女子竟然可以如此與他平靜的對視,而不顯任何的慌張。
難不成這女子心中早已剛硬如鐵,不然怎會這般淡然?
緊接著他退後一步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若當真有事,隻要我能辦到,隻要不違背我的道義,我就會幫你,無論是上高山下火海,我端木景晨都會去做。當然,這約僅有一次。”
“有大人這句話,小女就心安了。”她依舊麵不改色,回答得平穩。
端木景晨並未多留,而是直接離開。恰似他來得迅速,走時亦是沒有如何的留戀。就好似這天下之大,就沒有哪裏是值得他駐足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