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錦沒有回答,隻是頹然的走回自己的小屋中,將院中的所有人留在那裏,再次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自娛自樂,一個人,三碗飯,一個人沉默……
不知何時是盡頭。
成為行屍走肉的,何止一人?
司徒亦再次成親的日子定得十分倉促,生怕安夜錦不知曉似的,在休書剛剛下來的十五日後,便是他成親的日子。
半年內,煙國第一美男兩次成親,第一段被人譽為佳話,第二次,讓人難以理解,竟然在國喪日期之內成親,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可是仔細想一想其中緣由,也不難品出,安夜錦作為妖醫毒害了皇上,若是她的相公再次成親,定然是對她的重大傷害,說不定還能引出她來,讓煙國人成功的捉拿她。
司徒亦這般做,也情有可原。
司徒亦坐在馬上,沒有任何鑼鼓,沒有任何喜慶的聲音,隻是那樣頹然的行進。
他的身後有一頂轎子緊隨,同樣是壓抑得很,其中就好像沒有坐人一樣。
氣氛壓抑得有些詭異,尤其那新郎的模樣,並不像要娶娘子,而是死了娘子一樣。
人群突然開始喧鬧,他抬起頭來,看過去,竟然是一批送葬的隊伍從一側的街道走來,清一色的素色麻衣,雪白的符紙,碩大的棺材。
本該是一件十分喪氣的事情,新郎的眼睛卻突然一亮,他在送葬的人群中尋找,直到送葬的隊伍與娶親的隊伍同行,司徒亦在看向一側行走的女子,對她揚起了小臉來。
“你來啦?”他開口,聲音竟然嘶啞得不像話。
就好像數十年未曾開口一般,又好似曾經歇斯底裏的狂喊了幾十日,才會有這樣沙啞的聲音。
女子抬起頭來看他,並未易容,而是她原本美麗的容顏,素淨如百合花,她沒有任何的笑容,有的隻有憔悴而已。
他向她伸出手,將她拉上自己的馬背,用手環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喚:“娘子……”
圍觀的人中許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安夜錦的模樣,如今當場看到她與司徒亦一起,竟然怔愣在了那裏,沒有人發出任何的驚呼,他們竟然覺得,一身紅衣的如同妖孽一般的男子,與那一身白衣,素雅如蘭的女子是那般的般配,神仙眷侶不過如此吧。
好一對璧人,怎奈,他們隻能分離。
終於,有人開口驚呼:“是那妖醫,是她殺了皇上。”
人群之中開始騷動,不少人出手想要過去抓住安夜錦。與此同時,不少閣樓上瞬間出現了弓箭手,將箭尖對準了安夜錦,怎奈司徒亦環著安夜錦的身體,他們不能殺了司徒亦,隻能這樣看著他們前進。
送葬隊伍中的人皆是高手,瞬間將安夜錦保護起來。
在人群中,陸續的出現幫助安夜錦的人,就連渝州省城花府的人都在其中。
他們也耐不住寂寞了呢。
“如今我已不是了。”安夜錦終於回答,聲音沉默,恬靜得如同在說一句十分平常的話。
這種無情的語氣,司徒亦第一次聽到,他的身體一抖,眼淚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她的肩頭,然後他說:“娘子,一直都是隻有你一人。你可聽聞過完璧歸趙,我會讓白瑤成為那完璧夫人,可好?”
“與我何幹?”
“你今日來了,就是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