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血痕遍布,重栽落地的少年,穆雷金發亂舞,逆劍一記橫斬,震開兩具靈身,怒極咆哮道“宮烈風!今日,我要斬你!”
閃電法紋遍布本體,肉身發出燦燦光輝,穆雷仗劍遙指,有一股磅礴意誌,勢如破竹的神息。他腳踏閃電,手掌雷霆道劍,橫穿所有,向宮烈風的頸項劈斬下去。
“鏗!”劍掌互殺,宮烈風蕩退一丈有餘。
好的法器可與修道者心神相聯,不僅可隨意念而動,做到短距離內脫手控製,更強在與修道者相輔相成,加強攻伐威勢。
宮烈風立足未穩,一劍又到!道劍劈開雷霆風勁,純正的金屬斬擊!宮烈風調動渾身法氣,奮力格擋,卻被劍氣彈震數丈,胸肋至少有三根裂斷!他咽下口中的血沫子,滿目駭然。
“三瘋斬魔!”下方一直靜觀的曼羅,呼吸出現紊亂。短短時間,金發少年帶給她無數驚詫,一個比一個邪乎。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少年斬出的第二劍要比第一劍足足強大一倍。
回首二十年前,六邪宮外,來了一個身背巨筆的中年道士,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嘴角掛著謙和的微笑,出口卻囂張至極,揚言要斬殺當代門主。
道士自然被看作笑話,受到一群守門護院的小徒冷言譏諷。道士笑著取下巨筆,隨意寫下一個‘掃’字,耳根瞬時清靜,再無謾罵之聲。
大字落成,掃平林穀喧囂,鳥不鳴,獸無語,也驚動了宮中幾位潛修的大聖,紛紛破關而出,前往宮外一觀。六邪門以邪法揚世,其中門人大多心術不正,從不修煉道心,以壓製七情六欲。眼見道士孤身一人,幾尊邪聖無不目露貪婪,欲合力將之斬殺,奪之寶器,飲其真血。
麵對凶光貪婪的幾人,道士搖了搖頭,再次提筆,橫寫四個道字‘心正誅邪’!
字正勢強,幾人頓感邪心欲裂,法氣逆流,七孔開始淌血,不一會便皆墜魔障,相互為戰,場麵亂作一團。
“道友可看透人心,寥寥幾個大字,便能破局!”一個麵容枯槁的銀須老頭,如幽靈般飄來,袖袍一揮,便止住眼前亂戰。
“人心何止百態,貧道焉有看透之理,隻是你坐下門人,多為心術不正之徒,才讓貧道有機可乘!”道士除去一絲笑紋,再無波瀾,整個人平靜道“多年來,為修魔道,你殘殺多名女嬰。今日,貧道特來斬你。”
“老朽入魔多年,你還隻是區區聖階,恐怕不行!”
“魔又如何,道心有亂皆可破。容貧道寫畫三字,足矣斬你!”道士雙膝微屈,呈弓步,提筆疾寫一個‘瘋’字,落筆即化為烏有,一股浩然正氣,朝銀須老頭撲麵壓來。
老頭以邪法對抗,修為高出道士一境,也隻是稍占上風。道士小退半步,再寫一個‘瘋’字,每筆每劃都是變化多端,卻又樸實嚴整,最後一筆落下,道士已是麵色慘白,渾身大汗!銀須老頭更慘,心神被傷,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一雙奸猾溜眼變得了無神韻。
‘瘋’字又現,道士筆下的氣韻,前所未有的浩瀚,四野皆顫!銀須老頭額骨崩開,眉心內穿,五髒於胸腔內碎裂,魔身枯竭,死於前後三個‘瘋’字……
曼羅回神,望向空中少年,同樣麵色慘白,不時有汗珠滴落,呼吸混亂不淨。少年半舉道劍,金色劍芒已不似之前一般璀璨耀眼,勁氣也不再激蕩,可他十分倔強,仍要劈斬第三劍!
原本已被風刃斬落的黑發少年,騰空而起,渾身幾處血口飛速凝合,枯涸的血跡於焰火中燃逝,肉身回歸從前,白嫩映骨!
“瘋子啊!靈氣流逝,精血將要枯竭!還好有我,否則你今日必隕!”仙無情按住穆雷雙肩,灌入輪回秘力。眾人都能看出,少年方才兩劍,表麵威勢滔天,可越境斬強敵,實際乃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絕命之技!
“修道本就是破而後立,不見天塹,何談跨越!”穆雷開闔雙目,映出日月,似一尊古仙,在對少年傳道。
“哈哈!方才你施展的戰法確實不錯,大有氣吞山河之勢!回頭傳我,定幫你發揚光大!”仙無情烏黑的大眼滴溜打轉,又在打他人寶術的主意。
穆雷內視道體,靈氣回歸,精血流轉,便連幾根反傷震斷的真骨也在重接。他親身感受少年的秘法,當真玄妙無比,羨慕訝然道“好!從今往後,咱哥倆同享寶術,共攀巔峰!”
經過輪回洗禮,穆雷再現之前戰姿,空中踏步,如同真神臨世,金色道劍散出絢爛奪目的光芒,直指尚在喘息的宮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