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著他,嚶嚀出聲:“嗯……痛……”他卻置若罔聞,越發地用力,然後蜿蜒向下……他到底是怎麼了?他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溫溫柔柔的,從未這般對她的。
她才一恍惚,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但隻是這般的糾纏。唇齒相依,她好似才會寸寸鮮活,如同記憶裏的摸樣。
她是他的,她真的是他的。
隻有這般真切的在他懷裏,他似乎才能安穩,才能證明她真的是他的。再也不會離去了。再也不會將他一個人孤單單地留在這冷冰冰的深宮大內了!
不知不覺間,已到冬日。午後在榻上翻了一本詩詞,不知不覺就倦極而眠了。朦朧睜眼的時候,侍女已經在角落掌了一燈了。殿內深深,寂然無聲,她半闔上眼睛,朦朧間又欲睡去。
忽地,他的聲音低低傳來:“該起來了,都睡了一個下午了。這會子再睡去,晚上……晚上又該睜眼到天亮了。”
她驚地轉頭,原來是他來了,隻是他靜站在他靜站在榻畔,手裏似捏著一物。盯眼細瞧,方才瞧清楚,是她姨母給她的那個香囊。大約是在她熟睡之際從袖子裏掉落出來的吧!
她想起來依規矩行禮,他擺了擺手:“不用了,你且坐會子再起,小心頭暈。”他拿著,又端詳了許久了,才閑閑道:“想不到,你的女紅這般精細。什麼時候給我也做一個?”
她垂了眼簾:“讓皇上見笑了。臣妾閑來無事,打發打發時間而已,哪裏能上得了台麵。皇上若是需要,織造局明兒就可以趕十個八個出來的。”關於這香囊是姨母所送之事,她不想多提。
她的側臉極美,因垂了眼簾,眸子上烏黑濃密的睫毛仿佛兩雙蝶翼微闔。海棠春睡,無限嬌慵之態。
百裏皓哲已經捏緊了指尖,順滑的絲綢,此際像是刺蝟的皮,無一不觸疼。那個香囊所繡的“福”字,難道真的是她修給另外一個人的嗎?所以她日日戴在身上?
他徐徐地踱步,鑾金的銅爐因焚了百合香,細煙嫋嫋。她還是起了身,側坐在榻旁,去過擱在一邊的詩詞,指尖微動,翻了一頁。他這般望去,難見十指如蔥,膩白如玉。一頭黑發斜斜地挽成了髻,隻巍巍地插了一支錯金飛步搖,細密的黃金流蘇垂著,偶一動,顫顫碎碎,便泛起點點的波紋。
他怔了怔,半響才又提腳。步子慢的緊,可心裏頭卻隻有自己知道,煩躁到了極處,隱約捏著香囊都燙了起來。不知不覺間鹿皮靴子竟踢到焚碳的爐子,他心念一動,手一鬆,那大紅的福字香囊,“撲哧”一下輕響,跌落在了炭爐裏。
手此際亦觸著銅爐的邊,他“呀”一聲呼聲。隻見她抬起了眼眸:“皇上,怎麼了?”目光瞬間被嗤嗤燃著的銅爐吸引了過去。她猛然起身,朝他奔來。
他心頭微震,心裏一下子暖了起來,從滾燙的銅爐上移開了手,觸了這般久,估摸著都已經起泡了。卻見她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冷地擦過他的袖子,手一伸,就要去炭爐裏取那早已經燃了一半的香囊。有侍女阻止了她……他生平終於知道什麼是心如死灰了。身體的溫度一點點的冷卻了下去,木然地站著,看著她轉身在喚人。有侍女和內侍進來了,一群人忙碌地在眼前晃動,最後雖然將香囊取了出來,但早已隻剩一角了。可她卻還是珍之重之的從水盆裏取出,眉頭微蹙地緩緩用指撫過。
她就這般靜靜地站著那裏,手背上的灼痛竟無一絲的感覺,好似整個人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良久,大約有幾輩子這般的久遠了,才轉頭吩咐道:“石全一,擺駕回承乾殿。”石全一隔了數重簾子,遠遠地應了聲“是”。
她怔怔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暗自出神。半晌,她來到銅鏡前,望著裏頭眼波流轉,清而嬌妍的人兒。
她方才是瞧見他手上一片紅腫,可是,可是,她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請牢記我們的網站殘月軒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