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等聲音在肖宇說完後,不再傳出話語。就在這聲音消失的同時,漫天的風沙也隨之散去,肖宇身旁一下靜寂起來。不多時肖宇所立沙丘的四周,忽然滲出水來,轉眼間就被水注滿,變成了一方水潭,而肖宇正立於水潭中間丈許的沙丘上。
肖宇腳前幾寸,突然冒出了一顆樹芽,幾息中便長成了一棵一人餘高的胡楊小樹。小樹枝葉無風自動,搖曳中傳出一種稚嫩且又空靈的聲音:“你放棄了一場本該屬於你的造化。”
肖宇搖頭一笑:“他人之路,可借鑒,不可模仿。路,還是要自己走的。”
那聲音不再說話,肖宇麵前的景象也漸漸變化起來,小樹變成了大樹,水潭漸漸滲入地下。遠遠看去麵無邊際的沙海中孤零零的樹立了一棵胡楊,胡楊旁立了一個白袍青年。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這片大漠不在死寂,出現了一些其他生命,第一個到訪的是一群駱駝。駱駝漸漸走近沒有注意肖宇和胡楊,徑直穿過。然後的歲月中,更多的生命從胡楊和肖宇的旁邊穿梭而過,有鳥獸,有昆蟲,肖宇甚至還見到了一波與現在穿著截然不同的人,來到胡楊下休息。不過無論是誰,似乎都無法看到肖宇,而肖宇也盤膝坐在樹旁,背靠樹上,陪著這棵胡楊,靜靜的看著這片大漠來來往往的生靈,不言不語。
時間太久了,久到胡楊參天,久到周圍胡楊早已成林,肖宇已經忘記了如何站起,早在許多年前肖宇便閉上了雙目,他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學會的用心去看,因為用心看的更透徹,用心看的更為遙遠。
雁南飛,雁南飛,偕影歸,還故壘;
雁南飛,雁南飛,孤魂歸,離人醉。
你說當飛鳥與曇花再相遇;
便是宿命的終結。
你說當滄海再化作桑田;
便是最後的安歇。
一首歌謠,遠遠傳來,在這靜寂的沙漠之中,悠然回蕩。肖宇遠遠地看著那個唱著歌謠的人倒在胡楊林不遠處。此人衣衫襤褸,身形消瘦,麵色更是慘白,顯然,命不久矣。但是吸引了肖宇的注意的是這人那雙平靜中掩藏著狂熱的光芒,這是一種執著的目光,一種到死不願放棄的目光,在這漫長的歲月中肖宇已然見過無數這種目光,但每一次再遇到,肖宇依然會去關注。
雁南飛,雁南飛,曲有殤,誰在悲;
雁南飛,雁南飛,吾未悔,君莫悲。
那日一別,不知何時再相會;
心中尚…………
那人,氣絕。
大漠中還回蕩著這首未被唱完的歌,肖宇不知道這人的故事,但肖宇卻用心聽見了這首未唱完的歌。歌聲最終還是隨著風聲散去。一縷魂,從那人身上飄起,這是執念所化之魂,這魂漸漸隨著心中執念所指,遠遠飄去,肖宇看著魂漸漸消失,心從新陷入沉寂。
很久之前肖宇便發現,若用心去看,便能看到魂,每個生命都有,而那些魂在最後的執著完成後,便會散去,不留一絲一縷的痕跡。
“命走完了,就會被抹去存在麼。”漫長歲月中肖宇再一次心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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